,才借给他三百两银子。如今二年多,本利未清,大少爷责成我们讨这笔债,因为是我们哥俩的承还保人。我们找他要钱,他言说吃饭钱都没有,就仗写字吃饭。要了几次,苏文焕言说:‘我一贫如洗,决还不了这笔账。叫我的娘子跟了大少爷去吧,给大少爷作上一房爱妾,也省的跟我少吃无穿。’我们将此话一回禀大少爷,大少爷言说:‘我在杭州府买一个姑娘花上多少钱?谁要残花败柳?’我们跟少爷死说活说,少爷才应允,可是还未娶人。今天恰巧我们大少爷上庙,秀才夫妇也来逛庙,我们看见了秀才之妻,遂告诉了大少爷,大少爷一看,很对心思,遂上前问秀才:‘这笔账何以久不清偿?如再不清偿,就要发轿抬人。’苏文焕他言说:‘还不起账,该得起账。’我们大少爷一怒,这才发轿抬人。算来本利五百多两,有中保人,有承还保人,字据上有苏文焕的押。你管的了五六百银子的事吗?”贾明说道:“你们少爷是叫焦振芳吗?”长毛狗说道:“不错,打听打听玉面小霸王焦振芳,无人不知。”金头虎说道:“知府补缺的时候,你们知道吗?”长毛狗说道:“不知道。”贾明说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长毛狗道:“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贾明说道:“你们知府候补的时候,他是穷小子,没钱住店吃饭。我是放官利债的,利钱可大点,当时他托人借我的钱,是蹦蹦利,由候补补缺的时候,借了我五十两银子,一蹦就是一百两,两蹦就是一百五十两,如今本利算起来共欠十万银子啦。我找你们知府去啦,我叫他将官利债算算吧。你们知府说:‘本府也还不清,我的夫人也老啦,将我儿媳妇折抵利钱吧。’话可说啦,还没给我人呢,将我那笔账与苏文焕这笔钱还抵不了吗?”众恶奴一听贾明这话,遂说道:“众位别跟他费话啦,打吧,只要留口气就行。”长毛狗仗着焦公子之势,一伸手就给了贾明一个嘴巴子。贾明伸左手一捋长毛狗的腕子,右手照定长毛狗就是个嘴巴子。三十来斤重的杵,长毛狗如何禁的住?倒在地下就打开滚啦。短毛狗说道:“众位齐上!”众恶奴向上一包围贾明,哪知道金头虎专打二把刀的把势,他又有金钟罩,力气又大,这个恶奴的叉子叫贾明一杵绷飞,那个七节鞭一递,就将杵缠上啦,贾明一拉也给松了手啦。如此打了七八个头破血出。后边的恶奴抹头就跑,抬轿子的也早跑啦,贾明后头就追。黄爷在楼上开发完了酒钱,杨香五打开小包袱取兵刃,纵下楼来,后面黄爷等陆续由楼窗户跳下。三太上前将轿帘扯下一看,损阴丧德之人,专有损阴丧德的主意,轿里的娘子两只胳膊在两个轿杆上用绳子捆着呢,腰上也用绳子缚在两边轿框上,妇人是纹丝不能动转。三太抱着朴刀,不敢上前。娘子在轿中叫道:“壮士爷!请您救我不死,我是苏秀才之妻,被该强盗所抢。”黄三太一看娘子不过二十来岁,正在青春年纪,不敢上前伸手解绳子,因为有男女之嫌。娘子在轿中声声央求速为解救,黄三太正在进退两难之时,就见后面有一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踉跄而来,满身泥土,满面灰尘。来到切近,三太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子孙娘娘殿焚香的秀才。黄三太方才听娘子说是苏秀才之妻,遂上前叫道:“你是苏秀才吗?快来,令正现在轿中无恙,赶紧解救!”苏秀才跳到切近,迈步进了轿子,伸手解开绳子,由轿中将娘子搀扶出来。苏秀才遂跪在尘埃,此时娘子也跪倒在地,苏秀才叫道:“壮士救我夫妻不死,请问贵姓大名?”三太伸手相搀,叫道:“苏先生请起。苏先生你何处居住?”苏秀才遂先站起身。黄爷道:“苏秀才,快将令正请起。”苏秀才搀起了自己妻子,遂对黄爷长叹一声,说道:“我家住在南门外,赁屋而居。”黄三太说道:“焦公子不知在哪一家酒楼吃酒呢,我等虽然救了令正,他那一群恶奴若报告他,他必然前来报复。我们动上手,完事一走,你夫妻仍不免于厄。”苏秀才说道:“学生倒有一门亲戚,在大李村居住。我妹丈在北京作生意,我妹妹只有一个寡妇婆母,我只可投奔在那里。”黄三太说道:“苏先生可有盘费?”苏秀才说道:“我方才烧香的时候,只有二三百钱,被恶奴推打的我连一文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