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陶氏说道:“这趟镖可远啦,北口的镖呢。”老尼姑问道:“得多少日子才能回来呢?”陶氏说道:“还得等些个日子呢,至少也得三四个月。”老尼姑说:“这可巧啦,我要借花献佛。”陶氏闻听,遂问道:“大师傅,什么叫借花献佛?”老尼姑一笑说道: “我们庙里现在有一位公子送去一桌素斋,因为他娇妻死啦,杭州各庙都送斋给亡人忏侮。这桌素席胜似荤席,我们娘儿三个,如何吃得了呢?明天早晨,请你梳洗梳洗,到在庙里去逛一逛,明天我来接你。黄二爷没在家,你自己在家里,出来进去一个人,不觉着怪闷吗?并不在吃喝,你也散逛散逛。”陶氏因为赵得胜拂袖而去,方才又看见那位公子,正自闷闷不乐,遂说道:“明天我必然骚扰师傅。”老尼姑与陶氏娘子告辞而去。第二日预备了一桌荤席,先将焦公子请到庵内,老尼姑遂奔黄宅来请陶氏。陶氏早已梳洗完毕,陶氏娘子还是很外场,还拿了五百钱预备助香资之用。二人出了大门,将街门锁好,够奔观音庵而来,进了观音庵,到了禅房的内套间。陶氏娘子一看,乃是一桌荤席,俱是鸡鸭鱼肉,有两个小道姑,募化的时候,常常住在陶氏的娘家,彼此都认识。陶氏娘子叫道:“老师傅,出家人何以妄言?这不是荤席吗?”老尼姑一笑说道:“是荤强于素。”说着话,将陶氏娘子让在上首,喝酒谈话。老尼姑故意用风流话勾引,叫道:“大娘子!你新过门,爷们就走啦,掷下您一个人,连一个作伴的都没有,你不想吗?”陶氏娘子闻听,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那丈夫他乃是一个武夫,对于舞刀耍剑,那是他的本行;要提起人生的兴趣,他是毫不在意。并且他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我是受了媒人的愚弄啦。”老尼姑闻听一笑,遂说道:“娘子好命薄也。”正在说着话的时候,套间的软帘儿一起,进来一位衣冠楚楚的公子,陶氏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晚间在胡同所遇的那位马上公子。老尼姑一笑说道:“有缘人来了。”陶氏说道:“贵客来啦,我可要走啦。”陶氏口中连连说走,目不转睛的观看焦公子,可并不站起来。老尼姑说道:“这不是外人,娘子你不必躲避,这就是送酒席的那位公子。谁也别客气,坐在一处儿喝几杯吧,都是有缘之人。”老尼姑说着话,一伸手将焦公子拉在座位上。左边是老尼姑,右边是陶氏,焦公子坐在当中,对面就是两个年轻的道姑。焦公子入了座,陶氏假意仍要躲避的样子,老尼姑说道:“娘子你真客气。你看庙中都是谁?除去我两个徒儿之外,哪有外人?实告诉你说吧,焦公子这桌席还是为娘子你摆的呢。”焦公子此时急忙斟上一杯酒,双手捧着递到陶氏的面前,叫道:“娘子!如不嫌弃,请饮在下这一杯水酒。”陶氏假装羞惭,接过了酒杯,遂说道:“谢谢贵公子。”焦公子说:“不敢当。”老尼姑又与焦公子斟了一杯酒,说道:“我替娘子回敬一杯吧。”焦公子接杯在手,一饮而尽。如此推杯换盏,互相欢饮,一个是枉读诗书,不知礼义的焦公子;一个是寡廉鲜耻,不顾天伦的贱妇人,到后来只落得身首异处。酒至半酣,老尼姑说道:“娘子,你方才言说,黄二爷那样的行为,难道你年轻轻的,自己就不打个主意吗?人过青春没有少年,黄二爷对于夫妻之情那样的冷淡,长此以往,你就甘心寂寞吗?”陶氏娘子闻听,面上一阵红潮,说道:“师傅那大年纪,说出话来,逼得人无言答对。那么师傅与少师傅,又当怎样呢?”老尼姑闻听,微然一笑说道:“我的傻大姑,我年轻的时候,就串百家门,无论男女,都得交际,人不是草木,还有没情的么?”说着话,老尼姑对着两个小尼姑一摆手儿,两个小尼姑会意,站起身形俱都走去。老尼姑随后也站起身形,说道:“娘子,我要告便。”陶氏未及答言,老尼姑已经走出里套间。陶氏方要站起身来,被焦公子伸手拦住,叫道:“娘子!何必这样的避嫌?”陶氏本来是假意的要走,要是好人早就不能在庙里与男子共桌而食了。陶氏被焦公子这一拦阻,正中心中之意,此时老尼姑与小尼姑俱都走了,房中只剩下陶氏与焦公子二人,四目对视良久,焦公子叫道:“师娘!你还认识我吗?”陶氏说道:“我仿佛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