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整,就急忙升了大堂。官人将傻英雄足下绑绳打开,倒绑着二臂,搀扶着上了大堂。三班人役说道:“跪下!跪下!”傻英雄说:“跪下就跪下,跪官不算丢人。”钱塘县的县官虽然不是清官,然而可不是刮尽地皮之官,就是有一样儿,最怕上司。县官在上面问道:“大盗抬起头来。”傻英雄说道:“抬头就抬头。”说着傻英雄将头抬起来,复又说道:“你看看,长的不错吧?准好看。”县太爷一看,雷公嘴,狗蝇眼,冲天杵小辫,身上衣服用杆杵子搭的一缕一缕的,一身的土。县官在上面问道:“明伙的大盗,你家住在哪里?姓什名谁?”贾明说道:“家住江苏省,三岁丧父,五岁丧母,无有手足弟兄,身无正业,流落在外。先前拔烟袋,端鸡笼,偷铁锨,到后来胆子愈来愈大,拨门户明伙路劫。”县太爷问道:“上次抢绸缎店、估衣铺,你们多少人?”贾明说道:“我一个人。”县太爷问道:“你一个人怎样抢两家呢?”贾明说道:“抢完了这家,路过那家,又捎走了点儿。”县官问道:“内中有瘦小枯干的是谁?”贾明说:“不知道。”县官又问道:“内中有使链子锤的,有使判官笔的,有使朴刀的,偕同你打枪。都是何人?照实说来。”贾明说道:“庙上好几万人,什么长像的都有,我哪认的呀?”县官又问道:“你抢的赃物俱都放在哪里?”贾明说道:“什么叫赃物?”县官说道:“绸缎、银钱、估衣之类,都叫赃物。”贾明说道:“我是随走随卖,一匹绸子两吊钱,谁要买给谁,估衣也是如此。”知县又问道:“窝主是谁?”贾明说道:“什么叫窝主?”县官说道:“你住在哪里?”贾明说道:“杭州府有的是破庙,我专好住破庙。”县官又问道:“将焦公子打得口吐鲜血是何人?”贾明说道: “是我。”县官又问道:“你不是使杵吗?”贾明说道:“我什么家伙都能使。刀也使,棍也使。”县官又问道:“拆擂台是何人?”贾明说道:“也是我。”县官又问道:“那黑脸的呢?”贾明说道:“黑脸白脸的无数,我不认识。”县官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傻英雄说道:“我姓贾叫明。”县官道:“你是搅闹本县来啦?你一人能在杭州府作这些个案子?给我拉下去打。”贾明心中想:“卖给你两下吧。”脱下裤子按在大堂上,先过来一名衙役,打了五板子。列位,三板就得见血,贾明挨了五板,黑色屁股没有变色,又换人打仍然如故,一气打了八十大板子,黑屁股蛋子一点儿不动。县官在上面问道:“贾明,你同伙有多少人?还不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贾明说道:“这不是我在这儿打官司吧!”县大爷说道:“好胆大的匪人!你敢在公堂撒野?看大刑伺候。”左右一声答应,取过了夹棍、铁锁链子,值堂站班的威吓,贾明的心中乱跳,自己暗想:“这回要干。”遂说道:“县太爷,就是我一个人,官司还不够打的吗?”县太爷在上面一拍惊堂木说道:“将他夹起来!”衙役将贾明冲天杵打开,用麻绳沾上水,将贾明绑缠上,又将夹棍铁锁摆在傻英雄面前,县太爷问道:“贾明,你看看夹棍,你不说实话,能熬刑吗?你就是铁打的,你搪不住七成刑去。”贾明叫道:“县太爷,一辈子作官,辈辈居官!大人你还不明白么?现在我一个人都招认啦,官司还不够我打的吗?头上有青天,人容天不容。县太爷,你要动刑,我就招出有焦振芳。这样招法,你能够认可么?县太爷你就积点阴德吧,不必连累好人啦。”县太爷在上一听,贾明说的句句有理。原来,这县官并不是赃官,就是有点惧上,此事又是焦公子的原告,县太爷焉敢不细细审问?明知焦公子因抢苏秀才之妻起的事,无奈谁也不敢作证。知县心中一想:“事由焦公子一人所起,擂台也是焦公子办的,我何必做此缺德之事?贾明已经自己招认了,我将贾明的口供作套公文,送上知府衙门,有什么事叫知府去办。”县太爷思索至此,叫道:“贾明!你一人岂能作这些事?你要将帮你的贼人招出来,还许有你的活命;你一人要打这场官司,可就没有你的命啦,画了供可就反不了悔啦。倒是有别人帮你没有?”贾明说道:“纯是小的一人所为。”县官说道:“你画供吧。”贾明说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