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啦。咱们没敢收他的银子,临走的时候,说了好些个不满意的话。不用说,李铁笔也是他托出来的。李铁笔这笔钱是太平钱,七日饿不死,咱们也有说的,人家黄昆来了亲近的人啦,咱们能够拦阻人家送饭吗?要是没有送饭的,当然将他饿死,这一有送饭的,咱们就有言辞啦,七天饿不死也没法子啦。要能够出法子横止外面的送饭,那么办,咱们就管不着啦。这样一来也不能害黄昆,咱们还使的是太平钱。”胜爷在房上一听,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暗想:“无怪乎我在府狱中,三夜未能找着明儿呢,原来在这里寄押呢。若不是救黄昆来,至死也找不着明儿了。”又听那大胡爪的说道:“你们三位多辛苦,在黄昆与贾明那屋里多留点神吧,千万别懒惰了。”就听那外边坐着的那位说道:“黄昆在死囚牢第五间,贾明在第七间。今天贾明要酒要菜,我们说没有给你预备,他张嘴就骂街,我还打了他几个嘴巴子。这小子是死催的,他终日胡闹。”胜爷在外面点了点头,心中暗说:“费心,费心。”又听那个接着说道:“黄昆倒很老实,每日只是唉声叹气。”胜爷听到这里,由房上下来,够奔二道狱墙,二道狱墙甚矮,也没有枣树枝棘,胜爷纵身形上墙。正在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金风阵阵,现一种悲惨的景象。来到狱房,只听唉声叹气的声音,哭爹唤娘。老英雄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说:“看起来,就该存心忍耐,吃亏让人。为鸡犬之争,身入囹圄,岂不冤哉?”此时就听贾明正自大呼小叫,胜爷心中暗想:“我先看看我盟弟去。”胜爷走到第五间死囚牢,胜爷侧耳细听,就听里边自己哀叹说道:“苍天哪,苍天哪,何其报应不公!想俺黄昆,平生未做过亏心之事,何以遇着贱人陶氏与禽兽不如的焦振芳,竟为奸夫淫妇所害。我黄昆死在九泉之下,也要活捉你们奸夫淫妇。”胜爷哑然而笑,心中说道:“贤弟,贤弟,你是自取其祸,你五十余岁,为何娶十七八岁的妇人呢?我再看看我那傻侄子去。”遂又奔第七间死囚牢而来。就听见第六间与第八间,也是长吁短叹,有的说老娘妻子不能相见,有的说父母兄弟不能团圆,就听贾明在第七间里喊道:“小子门!喊什么?闷了不会捋锁链玩么?再喊我就要骂你们哪!”老英唯心里想:“傻小子还顽笑呢,到了什么时候啦?”老英雄思想至此,心中思想:“若先救人,方才那个黑胡爪的有话,叫他的伙计多辛苦,先到死囚牢去看看。倘若我动手救人,他们来了如何是好呢?岂不误了事。没有别的,我先将领头班房的人捆好了,然后再来救人。”胜爷思想至此,遂仍够奔二道狱墙,纵过了二道狱墙,奔领班房而来。
来到领班房门外,胜爷不由的打了一寒战,原来屋中灯光没有啦。胜爷心中暗想:“为何他们将灯熄灭呢?狱里向来终夜不能熄灯。”老英雄蹑足潜踪,走到门前,用手一推班房的门,并未关闭,随手而开。胜爷走到屋中,掏出火折晃着一照,不由的呆楞楞发怔:这六个人俱都捆着呢,捆的非常之妙,两个人的胳膊捆在一块,腿也捆在一块,六个人分为三对,俱都在地上躺着呢。胜爷说道:“是何人捆的你们?”就见那大胡爪的口中有物,直哼哼。胜爷伸手由那大胡爪的口中掏出棉花,问道:“是何人捆的你们?”那大胡爪的说道:“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正在屋中谈话呢,进来了一个妖精,青脸红发,一身毛。我们刚要喊嚷,那个妖精伸手每人点了一下,我们便都上气不接下气了,让他随便捆绑。老爷子您救我们呢。”胜爷一听,心中暗想:“我露了白啦。人家带着假面具,救出人去,神不知鬼不觉。我是本来的面目,这六个人将来都能认识我。”胜爷思想至此,遂说道:“班头,你不收焦公子的四百两银子,不害好人,我今天净救人不害人。”语毕,将棉花仍然塞于班头的口内,仍然越过二道狱墙,走至五号死囚牢门前,胜爷不由的一怔,死囚牢的门已经大开。走到牢内,晃着火折一照,象鼻大锁,掷在地上,黄昆踪影不见。胜爷出了五号囚牢,奔二道狱墙,越过了二道狱墙,来至头道狱墙一看,毯条仍然在墙头上。胜爷掏出飞抓抓住狱墙,捣上了墙头,单胳膊跨着墙头,就见狱墙外那片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