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人,欲遣去耳。”骈俯仰许之。胜至监数月,遂匣一铜匕首献于骈。用之稽首曰:“此北帝所佩者也。得之则百里之内,五兵不敢犯。”骈甚异之,遂饰以宝玉,常置座隅。时广陵久雨,用之谓骈曰:“此地当有火灾,郭邑之间,悉合灰烬。近日遣金山下毒龙,以少雨濡之。自此虽无大段烧爇,亦未免小小惊动也。”于是用之每夜密遣人纵火,荒祠坏宇,无复存者。骈当授道家秘法,用之、守一无增焉。因刻一青石,如手扳状,隐起龙蛇,近成文字:玉皇授白云先生高骈,潜使左右置安道院香几上。骈见之,不胜惊喜。用之曰:“玉皇以令公焚修功著,特有是命。计其鸾鹤,不久当降。某等此际谪限已满,便应得陪幢节,同归真境也。他日瑶池席上,亦是人间一故事。”言毕,欢笑不已。遂相与登延和阁,命酒肴,极欢而罢。后于道院庭中,刻木为鹤,大如小驷,鞍辔中设机捩,人或逼之,奋然飞动。骈尝羽服跨之,仰视空阔,有飘然之思矣。自是严斋醮,飞炼金丹。费耗资财,动逾万计。日居月诸,竟无其验。(出《妖乱志》)
唐僖宗时,高骈有个宠吏叫诸葛殷,是妖人吕用之的死党。他第一次从鄱阳去广陵,吕用之先对高骈说:“玉皇大帝认为你当大臣时间太长,使一些军国大事荒搁了,他为此责怪于你;于是派遣身边的两位神仙辅佐你,很快就要降临人世。你要好好对待他们,如果不想走,你也可以给他们安排个人间的好职位干。”第二天,诸葛殷果然来了。他穿着破衣烂衫在碧筠亭上拜见高骈,妖模鬼样,口若悬河,说自己可以坐召神仙,马上就能使冬夏颠倒。高骈不知底细,把他当成神仙看待,称他为诸葛将军。每次在酒筵间纵情畅饮,高骈听他的鬼怪之说,一天都不会感到疲倦。从此他连任主管盐铁之要职,聚财几十万千文钱。他的凶邪阴险狡诈,使吕用之都自愧弗如。有个大富商叫周师儒,他家中花草树木和楼榭亭台奇美无比,堪称广陵第一。诸葛殷想占为己有却遭周师儒的拒绝。一天,诸葛殷对高骈说:“府城之中,有妖怪作祟;如果让它得逞,咱们这里非有天灾人祸不可!”高骈问:“这如何是好?”诸葛殷说:“应当在那下面建一座斋坛,请神官除掉它!”然后,他指指周师儒的家。于是,高骈命手下人将周师儒从家中驱赶出来。这天,雨雪骤降,泥泞不堪。那些奉命而来的人用皮鞭抽打逼迫,使周师儒扶老携幼,在大道上连滚带爬,围观者都感到十分惊愕。诸葛殷将自家迁居于此。不久,他的脚先生出一颗毒疮,越来越严重。每当那毒疮躁痒起来,他便让一婢女用手挠个不停,直至流出血来为止。高骈有洁癖,外甥侄儿等晚辈来了都不准坐下,只对诸葛殷热情招待,甚至都废寝忘食。有时促膝而坐,有时同杯共饮。遇到诸葛殷的毒疮忽然躁痒难忍,他尽情抓挠弄得满手脓血时,高骈跟他照样又吃又喝,脸上并无为难的神情。手下的人就说了这件事,高骈说:“神仙往往都是这样考验人,你们不要介意呵!”高骈的身边有一只狗崽子,每当闻到腥秽的气味,便跑上前去。高骈责怪它大过于驯顺狎昵。诸葛殷笑着说:“我曾经在大罗宫玉皇大帝身边见过它,分别几百年了,它还认识我。”他常常是如此虚诞骄狂。高骈曾经对人说:“怎知道它不是灭我家族的冤家呢?”诸葛殷性情急躁暴虐,管理扬州院两个月来,几百名官吏当中,有一半人挨了他的鞭子。僖宗光启二年,后唐任命诸葛殷兼任御史中丞,加一道金印紫绶带。等到扬州城被攻陷之后,他逃窜到海边,被巡逻的士兵擒获,在他的腰间搜出好几斤黄金,还有两条通天犀带,当即将他捆入城中。老百姓前来围观,将唾沫吐到他脸上,撕扯他的头发,顷刻便拔光了。他被戴上刑具,关押在下马桥南,打了一百棒子,又用绳子勒但没有勒死。这时正赶上师铎的母亲从扬州所属的一座小城回家,路过法场,随即扶起他躲到桥下,他才苏醒过来。执刑的人见到他,便用大木头砸去。用马车拉到大堂上重新判决,还是和当初一样。他的骄横暴虐之名,远远近近全知道了。同族的人们竞相以谦损告戒他。诸葛殷说:“男子汉怕的是不能够实现他的志愿,既然实现了,就应该好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