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雍亲王爷面前禀道:“爷请看,良儿身无贵重之物,就用他的镖做定礼吧。”王爷又派家人买来一块红绸子,包好了银镖,把一个铜茶盘儿擦亮,放在里面,他亲自交给郑奎道:“老员外,这是姑爷和姑娘的订亲之物,银镖为定,终身不渝。”郑奎接过来:“谢谢王爷的吉言。”王爷大笑:“哈哈哈,你府小姐,红鸾高照,今日订亲,大喜大喜,这杯喜酒,我可得喝呀。”连侯老侠心里都暗笑,这回可真吃上人家啦!真是机会巧了,王爷喜爱英雄,愿意结交绿林人物。郑奎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把订礼放在一进客厅大门口靠左边的一个红木的茶几上,然后叫高元甫派人通知内宅,再命厨房准备上等酒席,依然用牛羊二肉。内宅也是一样,传遍两件喜事:头一件阔别多年的兄长很快就要来了,二件是小姐订了亲,真是阖家欢喜。只有海川着急,这一耽搁,今天又走不了啦。可又不能提出来告辞,因为徒弟订亲。
正在这时,家人往里跑,高挑帘栊:“禀二位员外爷,洪大爷到啦。”
就听外面悲泣之声:“二位贤弟,愚兄惭愧呀1果然炳南公来了。郑、高二老一看真是悲喜交加,两个人出来就跪在兄长的面前,洪利也就跪下,三个人抱头痛哭,老泪纵横。洪炳南涕泪涟涟:“愚兄在与二位贤弟握别之后,托人给家中带信,由于求进心切,才去广东拜师学艺,哪知倒成了洪家的罪人,与二位贤弟失约,也成了负义之徒。回到家中才知妻儿皆亡,不想上苍有眼,无意中得见玉耳,只是你嫂嫂恐已不在人世,使愚兄终天抱恨哪。”
郑天雄擦着眼泪:“哥哥,但愿吉人天相,终有见面之期,今日大喜之事,兄长还是免痛吧。”郑奎把订亲之事,细说一遍,洪利自是破涕为笑,然后大家见礼。家人来往似穿梭,斟酒上菜,内宅两位安人把小姐叫到后堂。有人到内宅报告:“高员外爷叫安人派人去把订亲之物取来。”可巧上房都是年轻的丫鬟,只有高老安人带来的是婆子,这人很稳重端庄,不多说多道。
高氏安人可跟嫂嫂商量:“年轻的不便当,就让那杨姐去取吧。”杨姐奉命来到前厅。按理说一个下人,低头儿进来拿走,也就得啦,偏巧杨姐挑帘子进来,冲着高林说话:“安人叫小揪人来取订亲之物。”这一来,在座的都要看一眼这婆子,尤其是洪炳南听话音耳熟,便猛一抬头,不由得两眼发直,浑身颤抖:“贤妻呀1往后一仰,跌倒地上。
当年杨氏夫人在大水来到之时,顺水漂出家门。她虽知活不了,也要挣扎,她在水里一冒,伸手一抓,可巧抓到一根很粗的木檀。两手死死抱住,爬在上边就昏过去了。漂到了一个地方叫板闸,这地方有大堤埝,本村百姓,鸣锣集众。河堤上有很多小红灯,人声嘈杂,护埝防水,单有几十位年轻小伙子捞人救护。是男的救上来送到青苗会,妇女救上来暂时送到板闸村尼姑庵。捞上死的停在村公所大院,把每个人年龄相貌特征,穿装打扮,详细填好,任人辨认,无人认领者就地掩埋。水下去啦,男女灾民都打发了,有亲投亲,有友靠友,无亲故者,任其自谋出路。有年老者一并造册报请济养,这是板闸村一份善举。最后问到杨氏安人,她想啊:丈夫出外不归,儿子九死无一生,娘家父母皆亡,虽有兄嫂,一个穷姑奶奶要上娘家住一辈子,这可不成,指亲不富,看嘴不饱,绝不能去!先者丈夫捎信来叫我带孩子去三义庄,投奔盟弟郑奎、高林去,亲弟兄我都不去,怎能投素不相识的把兄弟呢?这也绝不可能!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不如自食其力!丈夫有命回来,虽然我没保住儿子,对不起丈夫临行嘱托,可我还能跟他说清此事埃所以当老尼姑问她的时候,她可撒谎了:“师父,我丈夫和我三岁的孩子同时遇难,只有我一人活命,想我一懦弱女人,纵然会炕上地下的活计,也无能养活自己。师父是出家之人,方便为本,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弟子愿拜在佛门,削发为尼。“杨安人说着话,痛夫思子,肝肠皆断,热泪直流。老师父口诵佛号:”弥陀佛,佛门广大,众生皆渡,但不渡无缘之人,我见你满怀忧虑,必有难言之隐。看你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