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张善相梦中配偶 段春香月下佳期(4 / 8)

禅真逸史 侠义小说 12511 字 1个月前

”大王道:“赤绳已系,罗帕为媒,足下不须推辞。”即叫掌乐的两班,鱼贯而上,鼓乐喧天。张善相惊疑不定。少顷,后殿珠帘内走出无数娇娥,拥出一位玉天仙子,头戴珠冠,身穿绣袄,腰系缕金细带,足穿凤头朱履,珮玉铿锵,步出大殿上来。又见宾客纷坛,珠围翠绕,檀麝氤氲,箫管并作。上面左班立着一穿红的官,喝教:“拜!”张善相躬身下拜,偷眼觑那仙子,却原来就是月下相逢的美人,心下大遂所愿。行礼已毕,大王道:“请入后堂欢宴。”十数个虞候,三五对待妾,前呼后拥,迎入后殿坐定,和仙子互相笑语。正合卺饮酒间,忽听得一声锣响,数十公人打入后殿,一齐嚷道:“谁家少年,不去攻书,却好骑马,白昼伤人性命,待逃往何处去?你躲也躲得好,我寻也寻得着!快走,快走!省动绳索。”张善相心下大惊,也顾不得玉天仙子,放开两手,只一跳,跳在桌上,拔出腰间佩剑,与众人格杀。正奋勇厮斗,不觉失脚一滑,跌下桌来,口里叫:“大王救命!救命!”惊醒来却是南柯一梦。有诗为证:

绰约帝天人,悠扬箫管音。

世情皆是假,悠觉梦中真。张善相惊将醒来,遍身寒栗,两手酥麻。开眼看时,依旧睡于神堂之下。但见残月犹明,疏星数点,浓霜满地,清露湿衣,已是五更天气。心下展转,嗟吁叹息,看看天色晓来,渐觉疲倦,依然睡着不题。

再说段小姐玩月回房,解衣欲寝,袖中不见了罗柏,遍处寻觅,杳无踪迹。小姐倚着薰笼,思量半晌道:“必定是适间玩月,遗失在花园中了。这罗帕不要紧,只是上面有秋词一首和我名讳在上,倘有人抬去,如何是好?你看这些侍儿们这般思睡,都去睡了,只留得春香在此伺候。春香,你可执灯快去花园中寻罗帕来还我。”春香道:“他们都睡着了,叫我独自个怎生去寻觅?”小姐道:“你去叫一个起来作伴便了,不然,明早俱是二十竹片!你等俱随在我后,为何不用心看一看?”春香喃喃的道:“夜深人静,重门锁闭了,就使失在园中,这黑夜有谁进园拾取?开门开户的,惊动了夫人,不是要处。”小姐见他说得有理,只得睡了,翻来覆去,有梦难成,好生睡不着。忽然天色黎明,就叫春香起来,园中寻罗帕去。春香咕噜道:“方才着枕,睡思正浓,这天还是黑洞洞的,鸦鹊未曾飞鸣,露湿泠泠,何处寻觅?”小姐怒道:“这贱人恁般懒惰贪睡!”叫腊梅:“取竹片过来!”春香听得取竹片,连忙起来穿衣,擦一擦眼,打个阿欠问道:“小姐昨夜进来时把园门锁了,怎生去寻?”小姐道:“这园门与大门,俱是你的娘舅孟老儿照管,你可问他取匙开了去寻,切不可对他说是寻罗帕。问你时,只说去采秋葵花浸油便了。你悄悄寻了便来,不可迟延。”春香应诺,走到孟老儿房外敲门。孟老兀自未起,听得敲门响,起来开了,原来是春香:“有何事故,大黑早敲门打户?”春香问他取钥匙开园门,要采秋葵花浸油。孟老道:“着甚紧要这般黑早去采花?正好睡哩,你要自去。”于是把钥匙与他道:“这蜻蜓头是开壁锁的,便是园门上锁不要差了。”春香接了就走。开门入园,遍处寻到,那得个罗帕来?正是:

烟栖栖花间雾,湿滋滋草头露。滑塌塌地上霜,啾唧唧蛩声诉。虚寂寂百花亭,黑迢迢芙蓉路。嘹呖呖雁声鸣,冷飕飕金风度。热急急眼儿睁,忐忑忑心惊怖。

春香心焦,踏遍了一座花园,只是寻不见,便是东角头有个毛厕,也去张一张。渐渐寻到灵应大王祠堂前,只听得鼾声如雷。春香疑怪道:“此处为何有人鼾声?是何物件响?且上前瞧看。”忽见神堂下一个人睡着,吃那一惊不小,又不知是人是鬼,这般鼾睡,趁他未醒,仔细看个分明。“呀!原来是一个郎君,生得俊俏,从何而来?岂不是天大一桩奇事!”不敢惊动他,径跑至小姐房中道:“小姐。罗帕儿变做一个人了!”小姐道:“怎么说?”春香慌慌张张的道:“好奇怪!罗帕倒不曾寻得,只见大王神堂下,天降一个俊俏郎君,且是生得标致,睡熟在那里,莫非是罗帕变的?”小姐道:“胡说!这贱人不寻帕儿,在何处躲懒,编这般脱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