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啦。”说完之后,他出店去绕弯,便在暗中将入衙门的道路踩好。回到店中,要了点酒菜,自己在屋中吃喝已毕。候到天黑,景和给端来腊烛,赵庭说:“我这里不用甚么了,叫你再来,不叫你可以不必来了。”景和来到外面,向大家交代,说道:“诸位客官,现时天气不早,我们可要封火摆账啦。那位要甚么可快点说话,我们要关门撒犬啦。”问了三声没人答言,伙计自行收拾去了。
这时赵庭躺在床上,一时心血来潮,便昏沉沉的睡去。至到定更天,梆子一响,将他震醒。睁眼一看,天已不早,连忙坐起。用耳音往外一找,那打更的往后去了。他急忙将白昼衣服脱下,换好夜行衣,用小包袱将白昼衣服打成腰围子,抬胳脯踢腿,不碍事啦。背好了刀,将灯吹灭,将门插关拉开,拉门转身来到外面,将门倒带,矮身到了西房山。听四外无人声,这才飞身上了房,过去便是衙门的内宅。看那院中有一个天灯杆子,高有两丈八,上面挂着一个牛角泡的灯。赵庭伸手取出一块问路石子,扔在地上,吧哒一声。忙用耳一听,并无人声犬吠,他才大胆的飞身下了房。到地上先毛腰捡起石子,然后转身形来到北上房。这院中宽阔,是方砖漫地。北上房是七间,里面掌着灯光。书中暗表,这是明三间暗两间,东西各一间耳房,东厢房五间,西厢房五间,北面正房点着灯亮,透过窗棂人影摇摇。赵庭暗道:许是大人尚未睡呢。想到此处,他便来到灯杆之下,双手扒杆子扒了上去,大声喊道:“要状告一人。”屋里大人一听,忙叫:“童儿,快点上手灯,到外面去看看是甚么人喊冤。”小童儿吓得哆哩哆嗦,将小手灯点上,来到房檐底下。往上一看,见那灯杆子之上扒着一人,说话唔呀唔呀的。就听他问道:“小童儿,你家大人可曾睡觉?如未睡,我要请出他老人家面见,我有事。”小童说:“好,你可别走,待我与你请去。”江湖人说:“就是吧,叫你多累啦。”那小童遂回到屋中,说道:“大人,现在院中灯杆子上有一夜行人,在那里盘看,他要面见您,有冤伸诉,我想您先不必出去啦。”大人说:“童儿,不要紧,我一不贪赃,二不卖法,有何惧怕他人之理?”说着接过手灯来到院内,向灯杆上问道:“江湖人你要状告何人?”赵庭往下借灯光一看,这位大人,身高八尺,体态魁伟,面如重枣,一双重眉,阔目,通官鼻子,四字海口,大耳相衬,光头未戴帽,高挽牛心发鬈,胸前飘洒三绺墨髯,身穿蓝色的袍儿,未着官衣。书中暗表,他下边是青底衣,白袜云履。观罢问道:“大人您贵姓呀?官印怎么称呼?”大人忙问:“江湖人,你问本堂名姓为何?”赵庭说:“我听一听大人的名姓,我可以知道是忠是奸。要是忠臣,我好告诉。要是奸臣,那我就走了。”大人说:“江湖人,你若问我,祖居庐州府,合肥县北门外邓家庄的人氏,我姓邓,双名子玉,你状告何人吧?江湖人,那么你叫什么呢?”赵庭说:“大人你老人家可以不必问了。我是个江湖人,说出名姓。倘若有个言语失捡的时候,您出飞签火票,拘拿於我,那时我就难逃国法啦。”大人说:“那么你姓甚么不说,你可状告那人呢?”赵庭说:“我告的是您的大班头彭化龙,他使了我的钱,不给我,我不敢惹他。”大人说:“他欠你多少钱。”赵庭说:“他借我三百二的蹦蹦钱,今天不给明天就是六百四,后天就是一吊二百八十啦,他一共短我九年零三个月。大人请您给算一算,他一共短我多少了。总要能给我要过来,我有孝心,孝敬您点东西。”大人说:“甚么东西呀?”赵庭说:“背上半本易经。”邓大人一听,心说:“我才念到上半本。他敢说给我背。”遂说:“那么你就背上一背。”赵庭说:“是,老大人您休发虎威,待草民我抖胆了,给您背上一背。”说着便背了上半本,头句“乾,元亨利贞。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至到“上九,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象曰:大有上吉,自天佑也。”大人一听,果然背到易经的前半本。又听那人说了声:“老大人,您要给我要了来,我还给您背那下半本,我去也。”飞身而去。大人心中所思,这个人乃是外边行侠作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