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倒有个主意。那个艾虎既无影响,现放着这个艾爷,莫若就许了这个艾爷,岂不省事么?”艾虎道:“武兄这是什么说话!那有一个女儿许两家的道理。何况小弟已经定了亲呢。”甘婆听了,又是一愣。你道为何?原来甘婆早已把个艾虎看中了意了,他心里另有一番意思。他道:“那个艾虎虽然俊美,未免过于腼腆,懦弱,不似这个艾虎英风满面,豪气迎人,是个男子汉样儿。仔细看来,这个艾虎比那个艾虎强多了。”忽然听见艾虎说出已然定了亲了,打了他的念头,所以为之一愣。半晌发恨道:“嗨!这全是蒋平做事不明,无故叫人打这样闷葫芦,岂不误了我女儿的终身么?我若见了病鬼,决不依他!”艾虎道:“妈妈不要发恨着急,俺们明日就到陈起望。蒋四叔现在哪里,妈妈何不写一信去,问问到底是怎么样,也就有个水落石出了。如不能写信,俺二人也可以带个信去,当面问明了,或给妈妈寄信来,或俺们再到这里,此事也就明白了。”甘婆道:“写信倒容易,不瞒二位说,女儿笔下颇能。待我和他商议去。”说罢,起身去了。
这里,武伯南便问艾虎道:“恩公,厢房之人,咱们是这里下手,还是拦路邀截呢?”艾虎道:“这里不好。他原是村店,若玷污了,以后他的买卖怎么做呢?莫若邀截为是。”武伯南笑道:“恩公还不知道呢。这老婆子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母老虎。当初有她男人在世,这店内不知杀害了多少呢。”刚说至此,只见甘婆手持书信,笑嘻嘻进来说道:“书已有了。就劳动艾爷,千万见了蒋四爷当面交付,婆子这里着急等回信。”说罢,福了一福。艾爷接过书来,揣在怀中,也还了一揖。甘婆问道:“厢房那人怎么样?”武伯南道:“方才俺们业已计议,艾爷惟恐连累了你这里,我们到途中邀截去。”甘婆道:“也倒罢了。待我将他唤醒。”立时来至厢房,开了门,对上灯,才待要叫,只听钟麟说道:“我要我伯南哥哥呀!”却从梦中哭醒。怀宝是贼人胆虚,也就惊醒了。先唤钟麟,然后穿上衣服,将钟麟背上,给甘婆道了谢,说:“俟回来再补复罢。”甘婆道:“你去你的罢。谁望你的补复呢?但愿你这一去永远别来了,我就念了佛了。”一边说,一边开了柴扉,送至门外,见他由正路而去。
甘婆急转身来至上房,道:“他走的是正路。你二位从小路而去便迎着了。”武伯南道:“不劳费心。这些路途,我都是认得的。恩公随我来。”武伯南在前,艾虎随后,别了甘婆,出了柴扉,竟奔小路而来。二人复又商议:武伯南抢钟麟,好好保护,艾虎动手了结怀宝。说话间,已到要路。武伯南道:“不必迎了上去,就在此处等他罢。”
不多时,只听钟麟哭哭啼啼,远远而来。武伯南先迎了去,也不扬威,也不呐喊,惟恐吓着小主,只叫了一声:“公子,武伯南在此,快跟我来!”怀宝听了,咯磴地一声,打了个冷战儿。刚要问是谁,武伯南已到身后,将公子扶住。钟麟哭着说道:“伯南哥哥,我想煞你了!”一挺身,早已离了怀宝的背上,到了伯南的怀中。这恶贼一见,说声“不好!”往前就跑。刚要迈步,不防脚下一扫,“噗哧!”嘴按地,爬倒尘埃。只听当的一声,脊背上早已着了一脚。怀宝“哎哟”了一声,已然昏过去了。艾虎对着伯南道:“你只抱着公子先走,俺好下手收拾这厮。”武伯南也恐小主害怕,便抱着往回里去了。艾虎背后拔刀在手,口说:“我把你这恶贼”一刀斩去,怀宝了帐。小爷不敢久停,将刀入鞘,佩在身边,赶上武伯南,一同直奔陈起望而来。
且说钟雄到了五鼓鸡鸣时,渐渐有些转动声息,却不醒;因昨日用的酒多了的缘故。此时,欧阳春、沙龙、展昭,带领着丁兆蕙、蒋平、柳青与本家陆彬、鲁英,以及龙涛、姚猛等,大家环绕左右,惟有黑妖狐智化就在卧榻旁边静候。这厅上点的明灯蜡烛,照如白昼。虽有多人,一个个鸦雀无声。又迟了多会,忽听钟雄嘟嚷道:“口燥得紧,快拿茶来。”早已有人答应,伴当将浓浓的温茶捧到。智爷接过来,低声道:“茶来了。”钟雄朦胧二目,伏枕而饮。又道:“再喝些。”伴当急又取来,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