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王,当谨奉之,王亦以为然。阅数日,果皆召入。恩平十人皆犯之矣,普安者,完璧也。已而皆竟赐焉。上意遂定。
○慈懿李后
慈懿李皇后,安阳人,父道本,戚方诸将,故群盗也。后天姿悍妒,既正椒房,稍自恣。始,成肃谢后事高宗及宪懿圣甚谨,至后颇偃蹇。或乘肩舆直至内殿,成肃以为言,后恚曰:“我是官家结发夫妻。”盖谓成肃自嫔御册立也。语闻,成肃及寿皇皆大怒,有意废之。史太师已老,尝诏入见北宫,密与之谋,浩以为不可,遂已。宫省事秘,莫得详也。其后益无忌惮。贵妃黄氏有宠,后妒,每欲杀之。绍熙二年,光宗初郊,宿青城斋宫,后乘便,遂置之死地。或以闻,上骇且忿怒,于是遂得心疾。及上不豫,两宫有间言,天下寒心,皆归过于后。
后以庆元庚申上仙,权殡赤山。甫毕,雷震山崩,亟复修治之。
○道学
伊洛之学行于世,至乾道、淳熙间盛矣。其能发明先贤旨意,溯流徂源,论著讲解卓然自为一家者,惟广汉张氏敬夫、东莱吕氏伯恭、新安朱氏元晦而已。朱公尤渊洽精诣,盖其以至高之才,至博之学,而一切收敛,归诸义理。其上极于性命天人之妙,而下至于训诂名数之末,未尝举一而废一。盖孔孟之道,至伊洛而始得其传,而伊洛之学,至诸公而始无余蕴。必若是,然后可以言道学也已。
此外有横浦张氏子韶,象山陆氏子静,亦皆以其学传授。而张尝参宗杲禅,陆又尝参杲之徒德光,故其学往往流于异端而不自知。程子所谓今之异端,因其高明者也。至于永嘉诸公,则以词章议论驰骋,固已不可同日语也。
世又有一种浅陋之士,自视无堪以为进取之地,辄亦自附于道学之名。裒衣博带,危坐阔步。或抄节语录以资高谈;或闭眉合眼号为默识。而扣击其所学,则于古今无所闻知,考验其所行,则于义利无所分别。此圣门之大罪人,吾道之大不幸,而遂使小人得以藉口为伪学之目,而君子受玉石俱焚之祸者也。
韩胄用事,遂逐赵忠定。凡不附己者,指为道学尽逐之。已而自知道学二字,本非不美,于是更目之为伪学。臣僚之荐举,进士之结保,皆有“如是伪学者,甘伏朝典”之辞。一时嗜利无耻之徒,虽尝自附于道学之名者,往往旋易衣冠,强习歌鼓,欲以自别。甚者,邓友龙辈,附会迎合,首启兵衅。而向之得罪于庆元初者,亦从而和之,可叹也已。
○邓友龙开边
邓友龙,长沙人,尝从张南轩游,自诡道学。既登朝,时论方攻伪学,因讳而晦其事。时外祖章文庄公为学官,喜滑稽。尝以祀事同斋宿,谈谑之际,友龙不能堪,以语及之云云。章戏之曰:“若然,则又是道学矣。”友龙面发赤,大衔之。
未几入台,章公由学士院补外。公本谢丞相客也。会友龙为右史,而宇文绍节自右史代之,于是召文庄为宗政少卿,友龙不能平,以嗾绍节。绍节甫供职,未及受告,首论其事,语侵谢,盖亦以见厌于韩矣。章命既寝,谢遂去国,而友龙亦出为淮西漕,日久,谋复入。
时金人方困于北兵,且其国岁荐饥,于是沿边不逞之徒号为“跳河子”者,时时剽猎事状,陈说利害。友龙得之以为奇货,于是献之于韩。韩用事久,思钓奇立功以自善,得之大喜。附而和者虽不一,其端实友龙发之也。孔子所以畏鄙夫患得患失者,有以夫。
○文庄论安丙矫诏
安丙之诛吴曦也,矫诏自称宣抚副使,遂径入衔上奏。时章文庄直学士院,因谓:“矫制假命,一时权宜济事可也。事定奏功,便当退用初衔,而遽称所假,是岂复有朝廷乎?今为朝廷计,宜先赦其矫诏之罪,然后赏其斩曦之功,则恩威并用,折冲万里之外矣。”而时相方自以为功,谓此诏非矫,实朝廷密旨,且诣御楼受俘,于是疏不果上。已而受俘之议虽格,而竟以所矫官职授之。其后丙亦自毙,否则又一曦也。
○王沈趋张说
张说之为承旨也,朝士多趋之。王质景文、沈瀛子寿,始俱在学校有声,既而俱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