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大概还好女色。一天,杨小朵刚演出完毕回家,从车中瞥见范某,只见他面目憔悴,身穿破袍,和开始见到他时判若两人;于是下车问他说:“你不是范叔吗?怎么寒酸到如此地步。”范某突然看到杨小朵,神情非常尴尬。杨小朵于是让随行的御人把范某一起拉到住所,然后询问究竟。范某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本来打算回去交差,所以滞留在京没走,是因为还有几家店账未了。”他言语间流露着不安的神态。杨小朵说:“究竟少多少?”范某说:“二百金足矣。”杨小朵立刻让仆人取来二百金送给范某说:“我并不是特别的厚待你,只怕是像有人说得客人的失足,咎在我们这些艺人。长久的安逸享乐就如同销熔金属的窟窿,不应该长久的留恋。希望你早作回去的安排,不要再迟延。”范某感激涕零,发誓当天收拾行李出京。
过了半个月,杨小朵自剧场回寓所,车过胭脂胡同的时候,看见一个破衣露肘的人正沿着街道的左边行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范某。杨小朵停下车来问他。范某说:“是某妓一女耽误了他。实话告诉你,先前的赠款已经报效给妓一女了。”杨小朵辗转筹思,不用强制的手段,就不能保全他。于是让人陪同范某到上海。名为护送,实际上是监守他。到上海后,又转托梨园中的朋友,沿途照料,一直把他送到武昌为止。于是,范某的官职得以保全。
盈盈
《清代声色志》:盈盈,是潮州的名妓,姓钟,十七岁。
因为家中贫困,流落到妓院。她容貌艳美,谈笑诙谐,常使一座倾倒。襄一陽一的于生,因事到潮州,两人一见钟情。于生的父亲为朝中御吏官,以正直刚强闻名朝野。他弹劾了一位贪赃枉法的宦官,不料反被宦官诬陷进了刑部大狱。京城距潮州万里之遥,时为前清中叶,轮船铁路尚未通行。当于生用黄金买笑玩乐之时,正是他的老父身陷囹圄受苦受难之日。等家中信使急驶到潮州,于生启开信函一看,大惊失色,忙把信拿给盈盈看。盈盈知道不可挽留,也不说惜别的话,只是两行泪珠禁不住流淌下来。当日,于生便启程上路,经过一百多天的奔波,终于回到了京城。此时,他的父亲已死在狱中一个多月了。只见萧寺荒凉,殡宫凄绝;既无手书,又无遗言。于生抚着父亲的棺材,大放悲声。后来,他探听到父亲的死源于某宦官,而直接杀死父亲的则是刑部某郎中。他明白了,父亲是被诬陷致死。于生心怀悲痛,扶棺归乡安葬。尔后,他抛弃了妻子,变卖了所有的家财,浪迹江湖,希求报仇雪恨。此时,某郎中经宦官的斡旋,已提升为江宁的粮道官。于生跟踪到了江宁,更名改姓做雇工,每日虽然勤劳辛苦,但他已习以为常,一精一力也渐为增强,便想混到某郎中的府第行事。郎中的仆人把他当作贼抓了起来痛打了一顿,过了两天,才将他释放。后来,制军检阅水师返回江宁,江宁的官吏到郊外迎接。于生换上仆人的衣服,准备行刺,也被卫兵察出,被人用鞭子轰了出来。于生两次受阻,终不如志,便替人在秦淮河里划船。
一天,有位尊贵的人物在船里宴饮,并带着十几名妓一女,于生见其中一位美人很像从前在六篷船上遇见的盈盈,不禁停桨叹息。酒阑客散,美人走后又返回来,呼船载客。于生仔细一瞅,正是盈盈,不禁潸然泪下。盈盈也很悲伤地问:“公子怎么流落到这儿?”于生把家里的遭遇告诉了盈盈,并稍露他到这儿的目的。盈盈听了他的话,笑着说:“公子孤身荏弱,怎么能做聂政、荆轲那样的刺客呢?士为知己者死,公子自有知己在,何必自己那样辛苦劳累呢?”说完,便摘下手镯子交给于生。于生正处于困窘之地,又一心想报仇雪恨,没来得及多想,就贸然接受下来了。深秋时,忽然又听说粮道升任苏省藩司,还听说粮道娶了秦淮某妓为第九妾,并携带她走马上任了。于生再一打探,所纳的妾就是往日船中所遇的盈盈。于生刚听说是她,极为愤怒,继尔好像有所醒悟,再一想,终于明白了她的动机,高兴得拍着桌子跳了起来。但也忧虑一个弱女子是否能办成此事。听说粮道眷属几天后从水道启程,于生便想办法作了撑船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