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4 / 5)

天将以太 原与唐公,必当平定天下。不如従之,以求宝物。但唐公欲迎隋主,共我和好, 此语不好,我不能従。隋主为人,我所知悉,若迎来也,即忌唐公,于我旧怨, 决相诛伐。唐公以此唤我,我不能去。唐公自作天子,我则従行,觅大勋赏,不 避时热。“当日,即以此意作书报帝。使人往还,不愈七日。使至,前日所贺官 僚,舞蹈称庆。帝开书叹息久之,曰:“非有天命,此胡宁岂如此但孤为人臣, 须尽节。主忧臣辱,当未立功,欲举义兵,欲戴王室,大名自署,长恶无君,可 谓阶乱之人,非复尊隋之事。本虑兵行以后,突厥南侵,屈节连和,以安居者。 不谓今日所报,更相要逼,乍可绝好蕃夷,无有従其所劝。”突厥之报帝书也, 谓使人曰:“唐公若従我语,即宜急报,我遣大达官,往取进止。”官僚等以帝 辞色懔然,莫敢咨谏。兴国寺兵知帝未従突厥所请,往往偶语曰:“公若更不従 突厥,我亦不能従公。”裴寂、刘文静等知此议,以状启闻,帝作色曰:“公等 并是隋臣,方来共事,以此劝孤,臣节安在“裴寂等对曰:“傥使伊、吕得尽诚 于桀、纣,即不为汤、武之臣。寂等改以事君,不敢拘于小节。且今士众已集, 所乏者马。蕃人未是,急须胡马,待之如渴。若更迟留,恐其有悔。”帝曰: “事不师古,鲜能克成。诸贤宜更三思,以谋其次。”

六月己卯,太子与齐王至自河东,帝欢甚。裴寂等乃因太子、秦王等入启, 请依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故事,废皇帝而立代王,兴义兵以檄郡县,改旗帜 以示突厥,师出有名,以辑夷夏。帝曰:“如此所作,可谓掩耳盗钟。事机相迫, 不得不尔。虽失意于后主,幸未负于先帝。众议既同,孤何能易。所恨元首丛脞, 股肱堕哉。“欷歔不得已。裴寂等曰:“文皇传嗣后主,假权杨素,亡国丧家, 其来渐矣。民怨神怒,降兹祸乱。致天之罚,理应其宜。”于是遣使以众议驰报 突厥。始毕依旨,即遣其柱国康鞘利、级失、热寒、特勤、达官等,送马千匹来 太原交市,仍许遣兵送帝往西京,多少惟命。康鞘利将至,军司以兵起甲子之日, 又符谶尚白,请建武王所执白旗,以示突厥。帝曰:“诛纣之旗,牧野临时所仗, 永人西郊,无容预执,宜兼以绛,杂半续之。”诸军槊幡皆放此。营壁城垒,幡 旗四合,赤白相映若花园。开皇初,太原童谣云:“法律存,道德在,白旗天子 出东海。”常亦云:“白衣天子。”故隋主恒服白衣,每向江都,拟于东海。常 修律令,笔削不停,并以彩画五级木坛,自随以事道。又有《桃李子歌》曰: “桃李子,莫浪语,黄鹄绕山飞,宛转花园里。”案:李为国姓,桃当作陶,若 言陶唐也。配李而言,故云桃花园,宛转属旌幡。汾晋老幼,讴歌在耳。忽睹灵 验,不胜欢跃。帝每顾旗幡,笑而言曰:“花园可尔,不知黄鹄如何。吾当一举 千里,以符冥谶。”自尔已后,义兵日有千余集焉。二旬之间,众得数万。裴寂 等启曰:“义军渐大,宜有司存。官僚所统,须有隶属。”帝曰:“布衣之士, 或假名窃位。孤实将军,居唐大宇,近舍于此,更欲何求!”裴寂等请进位大将 军,以隆府号,不乖古今,权籍威名。帝曰:“卿以废立相期,欲孤为霍光之任, 威在将军,何关大也。必须仍旧,亦任加之,署置府僚长史已下,功次取之,量 能受职。”裴寂等又请置诸军并兵士等总号,帝曰:“诸侯三军,春秋所许。孤 今霸业,差拟晋文,可作三军,分置左右。谋简统帅,妙选其人。诸军既是义兵, 还可呼为义士。昔周武克殷,义士非其薄德。况今未有所克,敢忘义士者乎。”

太原辽山县令高斌廉拒不従命,仍遣使间行往江都,奏帝主兵。炀帝恶李氏 据有太原,闻而甚惧。乃敕东都西京,严为备御。西河不时送款。帝曰:“辽山 守株,未足为虑。西可绕山之路,当吾行道,不得留之。”六月甲申,乃命大郎、 二郎率众取之,除程命赍三日之粮。时文武官人并未署置,军中以次第呼太子、 秦王为大郎、二郎焉。临行,帝语二儿曰:“尔等少年,未之更事。先以此郡, 观尔所为,人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