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计,混淆嫡庶,使相倾夺。今虽清平,其亡可翘足而待。”彦谦惊止之,因谓友人李少适曰:“主上性多忌刻,不纳谏争。太子卑弱,诸王擅威。唯行苛酷之政,不弘远之大略。今虽少安,吾忧其危乱矣。”少适以为不然。大业之季,其言皆验。及义师济河,玄龄杖策谒于军门,太宗以为谋生,每叹曰:“昔光武云:‘自吾得邓禹,人益亲。’寡人有玄龄,亦犹禹也。”佐平天下,及终相位,凡三十二年,号为贤相,然无迹可寻。为唐宗臣,宜哉!
李靖既平突厥,倾其种落,言于太宗曰:“陛下五十年后,当忧北边。”至高宗末,突厥果为患。突厥初平,温彦博议迁其人于朔方,以实空虚之地。魏征以为不可,曰:“夷不乱华,非长久之计。”开元中,六胡果叛,咸如征言。
李勣,少与乡人翟让聚众为盗,以李密为主,言于密曰:“天下大乱,本为饥苦。若得黎阳一仓,大事济矣。”遂袭取之。时在饥饿,就仓者数十万人。魏征、高季辅、杜正伦、郭孝恪皆客游,勣一见便加礼敬,引之卧内,谈谑无倦。及平武牢,获戴胄,亟推荐,咸至大官。时称勣有知人之鉴。
侯君集得幸于太宗,命李靖教其兵法。既而奏曰:“李靖将反,至隐微之际,辄不以示臣。”太宗以让靖,靖对曰:“此君集反耳。今中夏乂安,臣之所教,足以安制四夷矣。今君集求尽臣之术者,是将有异志焉!”时靖为左仆射,君集为兵部尚书,俱自朝还省。君集马过门数步而不觉,靖谓人曰:“君集意不在人,必将反矣。”至十七年四月,大理囚纥干承基告太子承乾、汉王元昌与侯君集反。太宗大惊,亟命召之,以出期不鞠问,且将贳其死。群臣固争,遽请斩之,以明大法。谓之曰:“与公长诀矣!”遂歔欷下泣。君集亦自投于地,遂戮于四达之衢。君集谓监者曰:“君集岂反者乎?”蹉跌至此。昔自潘邸早承羁绁,击灭二虏,颇有微功。为言于陛下,乞令一子以主禋祀。”太宗特原其妻并一子为庶人,流之岭南。
马周,雅善敷奏,动无不中。岑文本谓人曰:“吾观马周论事多矣,援引事类,扬搉古今,举要删芜,言辩而理切。奇锋高论,往往间出,听之靡靡,令人忘倦。然鸢肩火色腾上,必速死,恐不能久矣。”无何而卒,如文本言。
秦叔宝,属隋将来护儿帐内,宝母死,护儿遣使吊之。军吏咸怪曰:“士卒遭丧多矣,将军未尝降问,吊叔宝何也?”护儿曰:“此人勇有志节,吾岂以卑贱处之。”叔宝后事李密,密收入王充。程龁金谓叔宝曰:“充好为咒誓,乃师老妪耳,岂是拨乱主乎?”后充拒王师,二人统兵战,马上揖充而降。太宗甚重之,功名克成,死于牖下,皆万人敌也。
太宗破高丽于安市城东南,斩首二万余级,降者二万余人,俘获牛马十万余匹。因名所幸山为“驻跸山”。许敬宗为文刻石纪功焉。中书舍人敬播曰:“圣人与天地合德,山名驻跸,此盖天意銮舆不复更东矣。”自七月攻安市,城拔,乃班师焉。
魏王泰有宠于太宗,所给月料逾于太子。褚遂良谏曰:“圣人制礼,尊嫡卑庶。故立嫡以长,谓之储君,其所承也,重矣。俾用物不计,与王者共之。庶子虽贤,不是正嫡。先王所以塞嫌疑之渐,除祸乱之源。伏见储君料物翻少魏王,陛下非所以爱子也。”文多不尽载,太宗纳之。
李义府,侨居于蜀,袁天罡见而奇之,曰:“此郎君贵极人臣,但寿不长耳。”因请舍之,托其子曰:“此子七品相,愿公提挈之。”义府许诺,因问天纲寿几何对曰:“五十二外,非所知也。”安抚使李大亮、侍中刘洎等连荐之,召见,试令咏鸟,立成,其诗曰:“日里飏朝彩,琴中半夜啼。上林许多树,不借一枝栖。”太宗深赏之,曰:“我将全树借汝,岂惟一枝。”自门下典仪,超拜监察御史,其后位寿,咸如天纲之言。
李嗣贞,尝与朝列同过太清观,道士刘概辅俨为设乐。嗣贞曰:“此乐宫商不和,君臣相阻之征也。角徵失次,父子不和之兆也。杀声既多,哀调又苦,若国家无事,太子受其咎矣。”居数月,章怀太子果为则天所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