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师父拿到洞中,等我们回来,趁新鲜受用,岂不美哉!”当时三个大王派定行尸大王做头一阵,去敌孙小行者;立尸大工做第二阵,去敌猪一戒;眠尸大王做第三阵,去敌沙弥;六贼潜伏山坳中,单捉唐长老。算计定了,各各收拾等待不题。
却说唐长老师徒在刘家安寝了一夜,次早起来就要走路,怎奈刘家母子苦苦留住,备盛斋相请。不多时,众少年的父母、亲戚都来叩谢,这家请,那家邀,唐长老苦苦推辞,也缠了三日方得出门。又走了四、五日,方到得皮囊山前,小行者与猪一戒、沙弥算计道:“前日那几个毛贼,虽被我一顿铁棒打得无影无踪,却未曾打死除根。从来做坏人的直要坏到底,决不肯改过自新,他见我放走了他的人,必然要结连这皮囊山的三尸妖怪来报仇,我们今日过山也须防备。”猪一戒慌张道:“怎生防备?”小行者道:“我们三个怕什么?只要防备师父莫要着了他的手。”沙弥道:“你二人专管杀妖精,我一人单管保师父就是了。”小行者道:“有理,有理!”大家算计定了,遂赶着唐长老的马竟进山来。此时,三尸大王已打听明白,等他师徒入山走到半路,那行尸大王手持钢刀,忽然从山腰中跳出来,大骂道:“贼秃驴!你有本事救他人之死,今日自家死到头上却叫谁救?不要走,且吃吾一刀。”举刀照小行者当头砍来。小行者忙将铁棒架住道:“你这妖精想是什么三尸么?”行尸大王道:“你既闻我大名,何不早早受死?”小行者道:“别个妖精不关利害,还可饶恕,你这三尸乃道家之贼,断断饶恕不得!我的死倒未必在头上,只怕你的死到在眼前了。”举铁棒劈面就打。这一场好杀,真个利害。但见:
一个是宝刀,一个是铁棒。宝刀闪一闪,现偃月青龙;铁棒展一展,吐钻天黑蟒。黑蟒飞来,不问是妖是怪,一例消除;青龙落去,任他为佛为僧,也都杀害。这和尚卫道心坚,欲把三尸痛戮;那妖魔吃人念切,要将五体生吞。生吞不着,空垂馋口之涎;痛戮何曾,枉放热心之火。
那妖魔与小行者才杀不上十数合,那立尸大王忽又从山头上跳下来,竟扑唐僧。猪一戒看见,忙举钉耙迎住,骂道:“瞎妖精!要寻死不到猪老爷这里来,却思量到哪里去?”立尸大王也不回言,举起钺斧劈胸就砍。这一场厮杀,却也不善。怎见得?但见:
一个是宣花钺斧,一个是九齿钉耙。钺斧晃一晃,迸万点星光;钉耙筑一筑,吐九条霞彩。霞彩九条,莫说三尸,就是千尸也筑做肉泥;星光万点,休言一戒,便是百戒也砍成血酱。你道我狠,我道你恶,两下里无半点善心;你思量要捉,我思量要拿,一霎时有千条诡计。万斧千耙,苦贪赌斗;半斤八两,未见输赢。
猪一戒与立尸大王战不上十余合,忽山嘴里又跳出一个眠尸大王,手挺长枪,直奔唐长老刺来。沙弥看见小行者与猪一戒都有对手厮杀,只得也掣出禅杖来,将长枪拨开,回手就打。
眠尸大王笑道:“我看你这和尚满脸都是晦气,快快的逃走了还得些便宜,若要勉强丈持,只怕你真真的晦气上脸了。”沙弥道:“你这泼妖怪哪里知道,我沙老爷从来是个降晦气的祖师,任是英雄好汉,撞见我就晦气到了;你不信,请试试看。”复举杖照头打来,眠尸大王撤枪相迎。这一场杀更觉利害。怎见得?但见:
一个是长枪,一个是禅杖。长枪虽丈八,刺将来只不离方寸心窝;禅杖止一条,打下去专照着三尸头上。紧一枪,慢一枪,惟我善于摧锋;虚一杖,实一杖,叫人不能躲避。打不倒妖精,未可便言惟我精神;捉不住和尚,到底不知是谁晦气。
沙弥虽与眠尸大工赌斗,却一心只记挂着师父,任眠尸妖引诱,他只不走远。斗不上十数合,隐隐听得后面人声嘈杂,忙回头一看,却见有人暗算唐长老,吃了一惊,遂虚晃一禅杖,撇了眠尸妖,跑回唐长老面前,大叫一声道:“妖精休得无礼,我来了!”六贼看见唐长老独自一个,便从山坳中跳出来只望下手,不期沙弥复跑回来护持,呐声喊,一哄又走了。眠尸大王见沙弥逃回,哪里肯放,一直赶来。猪一戒听见沙弥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