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投降,敢说半个不字,我教你吃我一刀!”咬海干慌了,心里想道:“我今日出口去不得,退后归不得,做了个羝羊触藩,两无所据。只得且住着在这一段小河儿,看他怎么来,再作道理。”想犹未了,只听得一声炮响连天,这一段小河儿水底下有无万的雷公,水面上是一天的烟火,可怜这些海鳅船尽为灰烬。这一阵也不亚赤壁之惨,只是大小不同。
于都督收兵回寨。元帅大喜,记功散赏。四哨总兵官并唐状元、马游击,各各有差。元帅道:“今日水底下怎么有火?”于都督道:“是末将差下五十各夏得海,预先安在里面,以炮响为号。夏得海再用火药触动其机,这叫做一念静中有动。”元帅道:“有此妙计,怎么先一日不行?”于都督道:“先一日不晓得他的路径,遽用火药,惊吓了他,他反得以提防于我,故此直至今日才下手他。这叫做审其实,捣其虚,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元帅道:“却又关会于我要两员大将,何也?”于都督道:“火药尽头在彼处,则用两员大将截其归路,这叫做立之标,示之准,令其尺寸不逾。”众将官无不心服,却说道于都爷曲尽水战之妙。元帅道:“今日海鳅船有多少号数哩?”于都督道:“总只有二十只船,每船上有二十五名水兵。”元帅道:“这五百名水兵俱已火葬了。”天师道:“俱不曾死。”元帅道:“船已无余,怎么水兵不死?”天师道:“这五百名水军俱善能伏水,号为入海咬,他岂肯坐在船上受死。”元帅道:“番将存亡何如?”天师道:“番将愈加不在心上。”元帅道:“怎么番将愈加不在心上?”天师道:“那番将的名叫做鱼眼将军,他本等是水里的家数。”元帅道:“火从水底下上来,他怎么下得水去?”天师道:“火性上,药性直,虽自下而起,却燎上遗下,怎么下不得水?”
道犹未了,只见国师到来,问说道:“二位总兵在上,连日交兵胜负若何?”三宝老爷道:“连日小捷,只有番将未擒,祸根还在。”国师道:“连日小胜,还不至紧。明日午时三刻,我们的大小宝船,俱该沉于海底。”只这一句话儿,把个二位元帅吓得魂飞魄散,志馁气消。众将官听知此话,将欲不信,国师不是个打诳语的;将欲深信,一人之命尚且关天,何况千万人之命。况且还有朝廷的洪福齐天,岂有个只轮不返之理。过了半会儿,老爷却问道:“国师是何高见?”国师道:“是贫僧在千叶莲台之上打坐,却又有一阵信风所过,是贫僧不敢怠慢,扯住了他。从头彻尾嗅他一嗅,只见这信风上当主我们宝船一灾。其灾自下而上,钉钻之厄。”老爷道:“不知这一灾可有所解?”国师道:“今番信风也是忧中带喜,祸有福根。”
道犹未了,只见夜不收报上元帅机密军情事。元帅叫上帐来,问道:“你们报甚么事?”夜不收说道:“连日番将输阵而回,哭诉番王,番王道:‘胜负兵家之常,我这里不督过于尔。只是自今以后,还要用心破敌,与寡人分忧,寡人自有重赏于你。’番将道:‘臣有一计,禀过了我王,方才施行。’番王道:‘既有妙计,任尔所行。’番将道:‘小臣部下原有五百名水军,名字叫做入海咬,其性善能伏水,可以七日七夜不死。小臣一计,责令他们各备锥钻一副,伏于南船之下,以牛角喇叭响为号,一齐动手,锥通了他的船,其船一沉着底。’番王道:‘妙哉,妙哉!好个破釜沉船之计,快行就是。’因此上这两日咬海干不来讨战,专一在牛皮帐里,责令各军锥钻。有此一段军情,故此特来飞报。”老爷道:“他锥钻在几时完得?”夜不收道:“只在一二日之间。”老爷道:“原来那些水军果然不曾烧死。”夜不收道:“这些人平素以渔为业,以水为生。他前日连船失火,他们都躲在泥里,一直火过了,却才起来。”老爷道:“番将咬海干何如?”夜不收道:“别人到还是个泥鳅,他就是个猪婆龙儿,只在泥里面讨饭吃。”老爷道:“似此说来,宝船一灾,果中了风信。”王爷道:“国师之言,夫岂偶然。”老爷道:“当此灾厄,何以解之?”马公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风信是国师说的,宝船一灾,也在国师身上。”国师道:“阿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