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不快活哩?”金头宫主道:“我的对子已经阉割过了,没有本钱,那里去讨个快活?”银头宫主就狠将起来,说道:“你只好怨你的命罢!你告诉那个?”金头宫主越发狠起来,说道:“你这个恶人,岂不记得当初的誓愿:有官同做,有马同骑?今日之下,你有孤老,叫我就怨命罢!”银头宫主道:“你不怨命,我把孤老分开一半来与你罢!”金头宫主道:“你还讲个分开一半的话。家有长子,国有大臣,先尽了我,剩下的才到你。”道犹未了,一只手把个唐状元就抢将过去。银头宫主道:“我到口的衣食,你劈口夺下我的。砍了头,也只有碗口大的疤罢了。”两只手把个唐状元又抢将过来。抢得金头宫主性如烈火,胆似斗粗,就照着银头宫主的脸上狠是一拳。银头宫主来急了,就狠是还他一剑。这一剑不至紧,早已把个金头宫主连肩带背的卸将下来。铜头宫主听见两个姐姐争风,说道:“一人一个就够了,怎么又要吃个双分哩?”自家跑过第二个洞里来,只指望劝解他们一番。那晓得大的姐姐已是连肩带背的砍番在地上。他便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骂说道:“好贱人!你就只认孤老,就不认得个姊妹么?”也是一刀,即也就送了二姐姐的残生性命。这张刀是个戒手刀,若不长大,若不利害,怎么会送了人的残生性命?原来二姐姐正扯着唐状元上床,通身上下脱得赤条条的,没有寸丝,故此一时躲闪不及,却就一命还应填一命,冤冤相报不争差。
铜头宫主杀了二姐姐,掀起被来,看见个唐状元浑身上白白净净,嫩如玉,细如脂,双眉斗巧,十指奈纤,好标致也。早已惹动了他那一点淫欲之心,拽下了二姐姐的尸首,叫声左右的拖出去。他就捱上唐状元的床,搂住唐状元的腰,亲着唐状元的嘴,叫一声“乖乖”。唐状元心里也罢了。只见宫主腰眼骨上扑地一声响,一股鲜血冒将出来。唐状元只说是红官人到任,安排叫他起来净一净。落后仔细看时,只见腰眼骨上一个大窟窿。唐状元吃了一惊,一毂碌扒将起来,披了衣服,出了洞门,却只见马太监手里提着一张钢刀,笑嘻嘻的说道:“唐状元,你看好刀哩!”唐状元故意的看了一看,说道:“原来是张刀,我只说是劈风月的斧子。”只见胡都司跑将来,说道:“原来是张刀,我只说是个劈风月的斧子,险些儿吊浇了陷人坑。”唐状元问道:“这是那个杀的?”马公道:“是咱看见他姊妹们争风厮杀,趁着这个机会,结果了他。”唐状元道:“你怎么晓得到这个洞里来?”马公道:“是咱看见他女郎儿打扫尸首,咱问他一声,他告诉咱这等一段缘故,咱就闯将进来。”胡都司说道:“闲话少叙罢,营里等着圣母泉哩!”
三个人取了泉,跨上马,喜孜孜鞭敲金镫响,笑吟吟齐唱凯歌声。见了王爷,王爷万分之喜。把圣母泉送与刘先锋,给散五十名军士。圣母泉果是有灵,不出三日之内,旧病齐愈。王爷道:“刘先锋的病体幸而痊可,只是郑元帅还不见个信音。这如今帐下那一员将官敢领一枝军马,前去的听一遭?”道犹未了,帐下闪出一员将官,戴一顶二十四气的太岁盔,领一领密鱼鳞的油浑甲,系一条玲珑剔透的花金带,使一杆单边锋快的抹云枪,骑一匹风苑天花的奔电赤,朝着帐上打一个恭,说道:“末将不才,愿领兵前去,少效微劳。”王爷抬头视之,原来是征西游击将军黄彪。王爷道:“此处虽是个女人国,其实是女柄男权。黄将军,你不可看得他容易。”黄彪打一个恭,说道:“谨依遵命,不敢有违。”辞了元帅,跨上征鞍,领了军马,径投女人国而去。行到白云关下,早有个女总兵领了一枝女兵女卒,骑一匹胭脂马,挎一口绣鸾刀,你看他:脸不搽钟乳粉,鬓不让何首乌。不披鳖甲不玄胡,赛过常山贝母。细辛的杜仲女,羌活的何仙姑。金铃琥珀漫相呼,单斗车前子路。女总兵抬起头来,只见南阵上的将军,也不是个等闲的:
地下的大腹子,天上的镇南星。威风震泽泻猪苓,神曲将军厮称。小瓜萎谁桔梗,浮瞿麦敢川荆。神枪皂角挂三棱,栀子连翘得胜。
女总兵心上也有半分儿惧怯,提起胆来高叫道:“来将何人?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