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将搴旗,怎么论得一个僭字。”见了元帅,献上首级。元帅大喜,重颁赏赐,大设筵宴。元帅道:“今番女人国再没有这等一个对头了。”众将官道:“眼观旌旗捷,耳听好消息。”
那晓得那个女王,听知道总兵官砍了头,倒吓得兢兢业业,吩咐女学士撰下降书降表,吩咐女尚书备办进贡礼物,吩咐女百姓安排香炉花瓶,迎接天使。猛然间,东宫里闪出一个红莲宫主来,朝着女王行了一个礼,说道:“父王有何事烦恼?何不说与孩儿得知。”女王却把个南朝宝船,黄凤仙投降,总兵官被杀各项的事情,细说了一遍。红莲宫主道:“些小之事,何足挂怀!”女王道:“你怎么看得这等容易?”宫主道:“不是孩儿夸口所说,仗着父王的洪福,凭着孩儿的本领,拿过黄凤仙来,砍他万段,抓过他宝船来,碎为齑粉,此有何难?”女王道:“他船上还有一个道士,官封引化真人,能呼风唤雨,役鬼驱神。他船上还有一个僧家,拜为护国国师,能怀摧日月,袖囤乾坤。你还在那里做梦哩!”宫主道:“不要说个做梦,我把那个道士,杀得他九梁星里不见了冠儿;我把那个僧家,杀得他南无阿弥不见了圆帽。”女王道:“你生长闺门,深居庭院,怎晓得个厮杀的事?”宫主道:“孩儿不省,自幼儿幽闲无事,精通六韬三略;长大时曾遇天仙,传授我一干兵法。正是幼而学,壮而行,今番却是该我施展的日子。”女王道:“孩儿,你若武艺不精,不可自送其死。”宫主道:“蝼蚁尚且贪生,岂可孩儿不忖量,自送一个死?”女王道:“既如此,全仗你这一功。”
红莲宫主辞了父王,点齐一枝兵马,竟出白云关而来。蓝旗官报上中军。元帅道:“怎么又有一个甚么女将?”蓝旗官道:“他自称红莲宫主,口出不逊之言。”王爷道:“既是口出不逊之言,一定是有些本领。”老爷道:“叫过黄凤仙来,问他一个端的,就见明白。”问到黄凤仙,他说道:“有便有一个红莲宫主,并不曾晓得他有甚么本领。”元帅道:“帐下那一员将官敢领兵出阵?”’道犹未了,左先锋张计应声道:“末将不才,愿领兵出阵,擒此夷女。”元帅道:“这又是一个新来的女将,你不可易视于他,恐失威望。”张先锋道:“谨依将令,不敢疏虞。”提起一张大杆豹头刀,骑一匹银鬃抓雪马,领了一枝铁甲夜寒兵,飞阵而去。摆一摆虎头,睁一睁环眼,只见番阵上站着一个女将军:
巧样佳人鬓挽云,全装掼甲越精神。眉分柳叶一弯翠,脸带桃花两朵春。勒马自知心上事,迎风谁是意中人?西洋绝域偏孤零,云雨巫山认未真。
张先锋高叫道:“来者何人?敢拦我的去路?”那女将道:“吾乃西洋女儿国国王位下东宫侍御红莲宫主是也。你是何人?”张先锋道:“我乃南朝大明国朱皇帝驾下钦差征西前部左先锋张计是也。”宫主道:“你既是南朝大明国钦差官,也该晓得三分道理,怎么苦苦的上门欺负人?”张先锋道:“你这蕞尔小国,偏敢抗拒天兵,怎么说个欺负二字?”宫主道:“怎见得是个抗拒?”张先锋道:“你不抗拒,怎不早早的递上降书降表,倒换通关牒文,献上传国玉玺?”红莲宫主大怒,说道:“你无故侵犯我的国土,还讲甚么降书降表!”道犹未了,照头就是一刀。张先锋就还他一刀。自古道:“容情不举手,举手不容情。”一往一来,一上一下,大战三五十合,不分胜负。红莲宫主心生巧计,故意把个刀虚晃几晃,败阵而走。张先锋看见他的刀法错乱,只说他是真,放心大胆,赶他下去。只见宫主怀里取出一件东西来,口里说道:“佛爷爷!佛爷爷!你便把个宝贝儿与我,不知他灵也不灵?”连忙的举起来,望空一撇。那宝贝就现出万道金光,千层瑞气,呼一声响,正照着张先锋的头上吊将下来,把个张先锋打的东歪西倒,支架不住,滚在地上。番阵上一声梆响,一群女将拥走了一个张先锋。到了明日,红莲宫主又来讨战。元帅道:“陷了左先锋,老大的没趣。”只见右先锋刘荫朝着元帅打个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