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道:“既是玉玺不在,须得一封降书降表,倒换一张通关牒文,日后才好回话。”宫主就有些不快活,说道:“长老差矣!小国自来不曾通住你大国,怎么逼勒我要降书降表?你莫怪我说,有我在一日,你这些船难过一日。”国师道:“阿弥善哉!我这宝船上有战将千员,雄兵百万,岂可就不得过去。”红莲宫主说道:“你也把这大话来谎我。我连日出阵,我连日生擒你大将,只走得一个黑脸贼。虽然走了这一次,终久是个瓮里鳖,船里针,走到那里去?”国师道:“阿弥陀佛!我南朝的大将,倒也有些难拿哩!”红莲宫主大怒,喝声道:“唗!莫说是你大将难拿,就要拿你这个和尚,何难之有!”国师道:“也有些难处!”红莲宫主把马一夹,提起刀来,就要照头一下。国师不慌不忙,把个九环锡杖到地上一画。只见宫主的马,望后就退走了几十丈之远,打死也不上前来。
宫主心里想道:“这和尚是有些本领,连我的马也怕他。”却又取出那九斤四两重的铜锤来,照国师头上一锤。这一锤正中在老爷的顶阳骨上,早已打得金光直上,紫雾斜飞。那金光直上,就结成一朵千叶的宝莲,把个铜锤托起在半天云里,动也不动。宫主道:“好利害也!”连忙的取出一口丧门剑来,望空一撇,直取老爷的首级。老爷不慌不忙,把个手指头儿一指,那口剑就化做一个红红绿绿的蝴蝶儿,迎风飞了。宫主道:“这和尚好利害,连我的兵器都去了,我肯与他干休!”取过一壶百发百中的九枝箭来,一齐照着国师的身上,豁喇喇一响,都中在国师身上。国师把个袈裟儿抖一抖,那九枝箭都吊将下7来,宫主道:“那些烂袈裟有个射不穿之理,好利害!”连忙的取出宝贝来,望空一撇,只见金光万道,紫雾干条。国师慢慢的把个钵盂也一撇,只指望收他的宝贝。原来他的宝贝也利害,就把个钵盂托在半天之上。国师收下钵盂来,宫主收下宝贝去。国师心里想道:“这是个甚么宝贝?却不晓得他的根苗,怎么好处?”一声念佛,计上心来:“且把个四大色身闪他一闪,闪他家去坐下,待我细细的查他一番,看是怎么?”想犹未了,那宫主又把个宝贝飞来。国师闪他一个空,应声而倒,三魂渺渺归阴府,七魄茫茫入九泉。那宫主看见个打死了国师,欢天喜地,只是不敢过来取他首级,跃马而归。归见国王,告诉道:“杀败了南朝道士不至紧,今日又打死了南朝僧家,得了全胜。不日之间,扫尽了那些宝船,拿尽了那些将帅,我国家苞桑磐石,永保无虞。”女王道:“多亏了孩儿这一番保国之功。”安排筵宴,大赏三军。一连就是三五日。
却说国师闪了宫主回去,慢慢的又收拾起四大色身,归到宝船之上,见了元帅,告诉元帅这一段利害。元帅道:“怎么处他?”国师道:“容贫僧去查他一查,再作区处。”元帅道:“他明日又来讨战,教那个挡他?”国师道:“是我闪了他一闪,他一连有三五日不来。”元帅道:“既如此,就是有缘。”国师老爷归到千叶莲台之上,叫过非幻禅师来,问他道:“你如今五囤之中,还是那一囤快些?”非幻道:“还是水囤快些。”老爷道:“你今夜囤进女儿国红莲宫主的宫里,看他身上是个甚么宝贝?看他宝贝放在那里?得下手处,就下手他一番;不得下手,你径自回来。”非幻道:“徒弟就去。”非幻禅师盘着双膝,坐在禅床上。老爷吩咐取过一碗净水来,放在禅床之下。
非幻禅师早已过了白云关,进了女儿国,满宫殿里面耍了一周,却来到红莲宫主的宫里。只见红莲宫主怀里金光紫气,五色成文,却不看见是个甚么。非幻心里想道:“这个宝贝,除非到晚上时,才得他的到手。”到了日西,到了黄昏时候,到了一更多天,红莲宫主净了手,烧了香,脱下了衣服,去上眠床。非幻伺伺候候,只见胸脯前一个紫锦袋儿。非幻道:“这个袋儿却是他了。只见他又不取下来,带着在眠床之上,怎么好?”又想道:“除非是他睡着了,才下手得他。”看看的到了三更上下,仔细听上一听,那宫主睡得着,只听见一片呼呼的鼾响。非幻道:“正是这时候了。”轻轻的伸起手来,把个袋儿摸一摸,只见那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