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三个哥哥皆待她如珠如宝,王爷和王妃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难得的是她竟然没有那些骄纵霸道的坏毛病,性情恬静温雅,每日里只爱吟诗作赋,等闲不出王府。

只有一项,她年纪渐长,常从哥哥们口中听说些谢知方在辽东奋勇杀敌的英武事迹,坊间流传的话本里更是将他指挥的战役描写得曲折离奇,天长日久,便添了痴病,总想着要嫁与他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儿女家的心思,不好说与父兄知道,七王爷一力做主,将她许给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眼看婚事就要敲定,她日夜啼哭,竟然生出满腔孤勇,带了包金银细软,趁人不备逃出府去。

她心性单纯,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花重金雇了辆马车,请车夫送她去辽东,心心念念着要见谢知方一面,没成想车夫见财起意,转手便劫走财物,将她卖进妓院。

老鸨言辞刻薄,龟公满目垂涎,她不敢说出真实身份,生恐污了父兄名声,正值心神惶乱之际,冷不防上天将意中人送到面前,怎么不由惧转喜,心如鹿撞?

知晓了季思敏的真实身份,谢知方犹如接了个烫手山芋,暗暗叫苦。

他本不欲管她死活,又怕她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七王爷追查下来,自己逃不了干系,只得压下困意,将老鸨悄悄叫回来,讨价还价地交涉了一回,以三千两雪花银换得她的自由。

季思敏戴上帷帽,逃出生天,坐进谢知方安排的马车里,见他恪守君子之风,并不多看她一眼,不觉痴病又添一重,将他爱到了十二分,声如黄鹂啼啭:“多谢谢将军救命之恩,明日必当登门重谢。”

“郡主不必客气。”为免路上再出什么闪失,谢知方使几个心腹小心护送,自己翻身上马,往常宿的酒楼而去。

第二日,七王爷和三位小郡王亲自造访谢府,谢夫人不明就里,使人将谢知方召唤回去。

七王爷见谢知方仪表堂堂,意态从容,暗暗点头,回赠三千两黄金并十数抬重礼,言语间透露出结亲之意。

第一百二十回 抗旨不遵强项令,散尽家财活人恩

谢韬面露喜色,还未接话,谢知方便拱了拱手,直言相拒道:“郡主乃天潢贵胄,恕在下不敢高攀。”

三位小郡王护妹心切,不约而同地黑了脸,排行最大的那个说:“谢将军如今是从二品的要员,又战绩斐然,功勋卓著,高攀二字从何说起?难不成是嫌弃我妹妹误入烟花之地,配不上你,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

“思礼,不得胡言!”七王爷低声斥责,脸色却也有些不好看。

眼看场面闹得僵了,谢韬连忙跳出来和稀泥:“王爷息怒,这个孽障不省事,最好胡言乱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如何由得了他自作主张?我觉得郡主极好……”

“我已有了意中人,发誓此生非她不娶。”谢知方打断父亲的话,面色冷毅,直言相告,“昨夜搭救郡主,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为道。郡主性情贞烈,以死相逼,因此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若是有人质疑非议,请位嬷嬷过去,一验便知,王爷和郡王实不必为此忧虑。”

他这番话乍一听是好意,仔细品一品,便觉出不对。

这摆明了是怕七王爷等人诬陷他污了郡主的清白,强令他负责任。

“你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连个丫鬟都不带,哪来的甚么意中人?”谢韬不愿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觉得这个儿子越来越不服管教,急慌慌地给他拆台。

谢夫人却知道继子的心思,用力扯了扯谢韬的袖子,不许他多管,和和气气地安抚七王爷,说话虽然含蓄婉转,意思却极明白孩子已经长大,她做不得他的主,再者说,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要两情相悦,方能长久。

七王爷被谢知方驳了面子,连茶水也未用,便拂袖而去。

谢韬在家里气得跳脚大骂,谢知方教他唠叨得烦了,将腰间佩剑“呛啷”一声撂在桌上,喝道:“说完了没有?在我面前逞哪门子威风?记吃不记打是不是?”

谢韬看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