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与前线军队汇合,导致影响军队计划,害同僚们身困敌阵重伤,也造成了不必要的牺牲。
间接导致同僚死亡的他无法原谅自己,同僚们的家属也无法原谅间接害死自己亲人的家伙。
即使他们知道,真正杀死他们亲人的是魔族,不是老兰斯。
但他们无法忘记是谁干扰了亲人的任务,导致他们不得不重伤上阵,也无法去找到那些魔族报仇。
他们……只抓得住老兰斯。
而老兰斯自请死罪的行为,也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思虑良久后,维尔利特闭上了眼,答道:“我,会将功劳与过错明码标价。”
“嗯?你想将相关人员的情感量化?”
维尔利特摇头,“不论是被拯救者的感激,还是牺牲者家属的憎恨,又或者是战争造成的物质之外的损失。这些都不是可以用数字来具体表达的事物。但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如果审判权在我的手中,我只能选择将这些因素量化。
违背王令、干扰战场、破坏己方与敌方的计划、结束边城战役。这些功功过过,都已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于国家而言,处死老师可以平息牺牲者家属的愤怒,但同时,也会激起边城人民的民愤。
若不处死老师,王权的威信和军队的纪律又会受到动摇,同时牺牲者的家属们也会长久地恨着他。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我会以数字来表明我的判断理由。我会按照老师所说的那样,将他的家产全部用于抚恤相关牺牲者的家属,随后依照法律并结合军队实情报告来进行判断。
若功大于过,则免除死刑,若过大于功,则执行死刑。”
西格斯沉默片刻,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很高兴,维尔利特,很高兴你能以理性的角度来判断这个问题。”
维尔利特笑道:“那您要听听感性的角度吗?”
“哦?还有感性的角度?”
“若过大于功,我会在行刑之前劫走他,然后离开斯诺特。若功大于过,我会劝他离开德尼亚,也别去典赞城,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晚年。”
西格斯失笑,他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杯,“这感性的做法,倒是不错。”
“您不也是吗?将老师从终生监禁中捞出来,送回故乡的,不正是您吗?”
“……不,和你不同,维尔利特。我的判断,来得太晚了一些,”他再次放任自己靠近柔软的抱枕中,“我太优柔寡断了,对不起老师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