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阮皱了皱眉道:“弗彻,你释怀罢,求而不得未必就是遗憾,相反还会成就自我圆满。”
弗彻看着身下少女认真的眉眼,极缓极缓地“啧”了一声,从她身上直起身来,半坐着低头睨视着她,“无能者才会释怀,究其本质不如说是无奈与妥协。我的信条中从来没有这两个字。况且....阮阮让我释怀,阮阮又何曾释怀。”
风阮眸光干净澄明,声音如静水深流无波无澜,“好,我承认我从未忘怀往事。你以琴师的身份欺骗我,让我爱上你;在象鲁郡设下圈套眼睁睁瞧着我走投无路,被全城士兵百姓强制轰出城;强|暴我,设计我怀了你的孩子,还囚禁我三年。”
弗彻哑着声音道:“继续说。关于姜澄泽和风灵,你怎么判的我的罪?”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风阮干脆跟他一并说开,“那时姜澄泽与柯青筠同时被碎魂,我知晓你选择柯青筠归根结底你是选择了你自己。姜澄泽拿锁妖瓶彻底封印了妖军,以及你那时甚至把姜澄泽当做你的情敌,你要复仇等种种缘由促成了你的选择,这是你的立场。至于风灵,我也知晓你为了复仇已经尽量在护卫着南诏,但柯青筠因为爱你而恨我,害死了风灵。”
她顿了顿总结道:“这些里面,有些事情要怪你,从理性层面讲,的确很牵强。可我不是圣人,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刻在我的心头,说实话,我是怨你的。但更怨的是我自己。如果我不招惹上你,他们都不会死。”
她终于将她的心里话全盘说了出来,弗彻双眸中一片浓稠,凝成最深沉的墨,浓重的仿佛要将少女牢牢包裹。
其实有时候他也会想,她这样清醒果决,他在执着些什么,为什么非要在她身上讨苦头吃。他是六界之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什么非是她,她身上有什么特殊让他执着的东西。
找不到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昭昭星野,广厦千万,人世沧桑变幻,大地长天中,只有一个风阮。
只因她是她,所以才将他牢牢围困。
弗彻指尖刮过少女的脸颊,深眸几度变化,最终化成一片暗色,“恨我么?”
风阮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她曾经嘲讽着告诉他,他压根不值得她恨,但在她心中并非如此。
“或许是恨的。”
她眼中的空茫让弗彻看得心头涩然,英俊深邃的五官半掩在红光中,同时眸中悄无声息划过一丝有机可乘的精光。
男人捏紧指骨,开始不动声色地辗转算计。
他次次逼迫她告之自己的心意,如今她终于全盘托出,少女在心中将他打入死牢的同时,其实仍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
这就够了。
足够他逆风翻盘。
他内心激荡翻涌,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淡然深沉,“此恨无绝期了是么?”
风阮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活在恨里多不痛快,向前看才是正道。”
男人眸光深陷进她的眉眼,俊美容颜上的寡淡一层层溢出来,用了点力道打开她的手指,一点点同她十指相扣,“方才你说的......姜澄泽、风灵,如果我能让他们回来......至于我强|暴你,逼迫你做了那么多你不情愿的事情,我也一一偿还。”
“那么阮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从未听说过碎魂之人还能重归世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风阮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无关其他人,是我不想再同你纠缠了。”
声音平和,却字字剔骨。
也对,她不是一个会轻易心软的人。
可亡命赌徒除了赌她会有一两分的心软外,他没有什么其余的筹码。
半晌,弗彻唇角掀起几分玩味的笑,扣住她的手指将她扣在怀中,浓稠到嗜人的凉薄气息铺散到少女周身,“阮阮,那就看看到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
他说完,缓缓离开少女的身体,手指松开她的指骨,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