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说聂饮冰回来了。
聂雪屏道:“回来就好。”
出门前,聂雪屏又问了聂饮冰的情形,得知他人睡下了之后,便略略放心下来,“等他醒了,叫大夫再来替他看一下背上的伤。”
聂雪屏包下了国际饭店整整一层楼请客。
宋玉章来得最早,坐下没多久,孟庭静也到了,孟庭静身上还带着孝,依旧是一身黑袍,神色看着比上回还要冷静寻常,看来是终于彻底恢复了元气,一来便很不避讳地直接坐在了宋玉章的右手边。
宋玉章看向他,孟庭静也看了过来,面色淡淡。
“宋行长,最近可好?”
难得的是,孟庭静的语气也很平和。
宋玉章心下惊讶,面上倒没什么,“托福不错,孟老板你呢?”
孟庭静道:“棉纱厂机器出了些故障,熬了几个通宵。”
“修好了么?”
“昨天修好了。”
“那就好。”
两人一时静默,宋玉章已经不大记得上一回他同孟庭静这样毫无火药味地坐在一块儿是什么时候了,他坐着坐着反倒觉得不适应,余光瞥过去,结果孟庭静也正在看他,目光相撞,宋玉章微微一怔,孟庭静倒先发制人道:“你偷看我。”
宋玉章毕生都未经历过这样的指责,而且孟庭静的语气斩钉截铁理直气壮,仿佛他是个大美女,宋玉章很猥琐地偷窥了他一般。
宋玉章想笑,于是也真的笑了,笑得颇为调侃,“是的,我看了,怎么,孟老板要向我收钱吗?”
孟庭静扭过脸,目光平视了前方的入口,“毕竟好过一场,算了。”
宋玉章哭笑不得,单手撑了脸,斜斜地看向孟庭静,“怎么忽然转了性了?”
孟庭静目不斜视,“我还年轻,不曾定性,何来的转性?”
宋玉章一开始没品出来,小拇指在唇边搭了一下后,忽而想起“老当益壮”这四个字,眼角瞟向了孟庭静,发觉他面目秀美白皙,气质清冷高贵,不发疯不狠毒的时候正是宛若一株空谷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