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试图赶走这不请自来的回忆。

助理匆匆赶来，“柏总，车准备好了，我来开吧？”

“不用，”柏誉拿过钥匙，“我自己来。”

驶向城南的路上，雨点开始敲打车窗。

柏誉打开雨刷，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不是雨水的原因，而是那些不受控制的记忆碎片不断涌现。

程盼站在公司楼下等他，手里捧着热咖啡，看到他时眼睛亮起来的样子。

程盼偷偷把他喜欢的早餐放在他办公桌上，假装不是自己送的。

程盼在年会上喝醉，红着脸对他说“柏誉，我喜欢你”。

◇ 第十八章

柏誉猛地捶向方向盘。

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她？

他爱的是赵月，一直都是赵月。

刺耳的喇叭声将他拉回现实。

红灯！柏誉急踩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

世界天旋地转，他最后的意识是挡风玻璃碎裂的声音和远处不知谁的尖叫声。

黑暗。

然后是梦。

梦里，程盼站在他面前，穿着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他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向他表白时穿的衣服。

“柏誉，我喜欢你。”梦中的程盼说，声音轻柔却坚定。

“我们不合适。”他听见自己冷漠地回答，就像现实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场景转换，程盼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他，“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又一次，程盼在雨中等待，浑身湿透，“我不会放弃的。”

“别浪费时间了。”他撑伞离开，留她一人在雨中。

每一次拒绝后，程盼都会转身离去。

而这一次，当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梦境边缘时，柏誉突然伸出手

“程盼！”

他惊醒过来，额头布满冷汗。

有人正用湿毛巾擦拭他的脸，他本能地抓住那只手。

“月月？”视线聚焦后，柏誉愣住了。

不是想象中的那张脸，而是赵月精致的妆容。

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席卷而来，他松开手。

“做噩梦了？”赵月关切地问，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间。

柏誉勉强笑了笑，“没事。”

他注意到自己回到了医院，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赵月倒了杯水给他，“医生说你很幸运，只是轻微脑震荡和几处擦伤。”

她顿了顿，“你昏迷时一直在喊一个名字……”

柏誉的心跳漏了一拍，水杯差点脱手。

“……我的名字。”赵月微笑着补充，“你真的很在乎我呢。”

柏誉没有纠正她。

事实上，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喊的是谁。

梦与现实交织，记忆混乱不堪。

“对了，”赵月突然靠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取代了医院的气息，“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柏誉张开嘴，那句练习过无数次的“是的”却卡在喉咙里。

他爱赵月，不是吗？

可为什么此刻，他脑海中全是程盼笑着对他说“没关系”的样子？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最终，他选择了这个安全的回答。

赵月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扬起笑容，“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