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敏感的皮肤表面,比较深的伤口初次形成时,很痛;但当伤已结疤,放置许久却还未痊愈时,突然狠狠地将疤痕揭开,让嫩红的部分重新暴露在空气中,那痛苦,已经足以用锥心刺骨来形容。

外侧的皮肤已是如此,更何况是千疮百孔的心?

在冰冷的夜里,林疏影已经汗透重衣,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鲜红沿着指缝滑落,悄悄砸在地面上。

五年的浑浑噩噩,他并不在乎,至少还逃避了很久,也因为萧霁那个人,在他的心中并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但现在重回了现实,内心里纠缠的,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除了痛,什么都没有。塞得满满的爱与恨交织成网,把心脏牢牢裹住,勒出道道血痕。

“呵……”淡淡冷笑出声,清冷的声音被划过的风降了温,刺骨的寒。

短短的一段时间,还不到盏茶功夫,就像突然重新经历了一段人生,让他几乎就看破了一切,什么恨,什么爱,全部都只是一段段扭曲的记忆。

早已冻木的唇角够起一抹僵硬的笑。

要去哪呢?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就只剩下那一处地方,那个温暖的怀抱无论何时都能够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的全部,不离不弃,即使是在最不堪的情况下。他缓缓直起身,凭着记忆,像一抹青色的幽魂走进深沉的夜里。

“你什么意思……”楚云深蓦地扭头,对上他的视线。

“你应该也发现了,疏影的记忆确实是在恢复着,但这对他而言并非好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疏影。”

叶碧尘直直迎着他褪去了温和伪装的锐利视线,慢慢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他有更多美好的记忆,到那时,即时记起了一切,对他的伤害也就不会那么深。”

楚云深深深望进那双在烛光映照下闪着异常光芒的眸子,那里面写满的是坚定。

“我不想和你多争论什么,”天斩说是要去练剑,还好已经走了。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家伙如果在,一定不会同意他们即将定下的交易,虽然用的手段很过分,但确实会是损失最小的,“我只问你,还记不记得在雨霁府时萧霁对疏影所做的一切?”

“记得。”

“记不记得在叶家时你对疏影说过的话?”

“记得……”叶碧尘面色微微有些发白,那段回忆不仅仅是对林疏影的伤害,同时也在他的心口插上了一把尖刀。

“即使这样,你认为我会帮助你这个伤害疏影最深的人么?你认为,我会替你掩盖下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叶碧臣缓缓吐出一口气,“但是你肯定也明白的,把他交给我是现在最合适的办法。毕竟,你不会觉得萧霁是个更值得托付的对象。”

楚云深沉默了。事实上,就在不久前他还天人交战地思索着相同的问题。

“相信我,那一段记忆,记不起来才是真的幸福。无论是对疏影,还是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