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到了，师兄……”她哽咽着，手指轻轻拂过他已然变得冰凉的脸颊。

雨水如瀑，冲刷着二人身上和剑上的血迹，血色蜿蜒成一条红河流向山下。

远处传来晨钟的声音，悠长而哀伤，像是在为这场生死诀别送行。

江浸月缓缓抬头，望向雨幕中若隐若现的连绵青山。

从此以后，山长水远，再不能相见了。

第十七章

数月之后，宗门禁地中，最深处的石室中。

无数盏青铜魂灯如星子一般，密密麻麻地分布在石壁上。

中央那盏最大的魂灯内，一缕黑得发紫的魂魄正在疯狂冲撞灯壁，发出刺耳尖锐的啸叫声。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恶魂在魂灯中扭曲变形。

时而化作狰狞的修罗鬼面，时而变成扭曲人形。

“你们凭什么囚禁我？！我可是来自异界的魂魄，是天命之人！我是大男主！”

“我好不容易穿越到这个世界，你们凭什么毁了我的未来，你们都去死！去死”

江浸月站在魂灯三步之外，素净的面上神情冷漠。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灯中挣扎的恶魂，手中的剑握得极紧。

“够了。“宗主冷喝一声，手上飞出一道金光，直直射入地上的七星轮回阵中。

地面上的七星阵顿时盛放起刺目的金光，将恶魂牢牢禁锢住在中间。

“开始问魂。”见它已经被金光彻底束缚住，宗主沉声道。

围在一侧的几位长老同时掐诀，无数道金光从他们指尖射出，灌注在魂灯之上。

恶魂被那金光刺中，如同被浇上了滚油一般，发出凄厉的惨叫。

它身上弥漫的黑雾被金光穿透，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出无数画面。

江浸月看到一幕幕令人作呕的情景：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一个满脸油光的猥琐男子对着一块会发光的小板子痴笑，那光板之上是密密麻麻的字样，她只能勉强辨认出“后宫”、“胸大无脑”的几个字样。

在宗门内外，秦暮楚看着不同的女子，面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甚至是在魔教时，他与崔宁也在密谋着，当他带着魔教大军攻入修仙界时，要如何将看不起他的女子都变成他后宫中的玩物……

“看到了吗？”那恶魂突然狂笑起来，笑容里带着无限的徜徉和快意。

“这才是我该有的人生！称霸天下，坐拥美人，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脚下！”

江浸月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她想起那个在桃花树下教她剑法的师兄，想起他说“希望能一直心存正义”时的温柔眼神。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这样一个龌龊猥琐至极的人毁掉的。

想到这里，她怎能不痛苦？

“江浸月！”恶魂突然扑到灯壁前，化作一张扭曲的人脸。

“都是你这个贱人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你这个贱”

“住口。”江浸月双目赤红，手中忽地射出一束金光，直直射向那恶魂，它顿时发出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叫来。

江浸月闭上眼，深呼吸好几遍，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向掌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一般道：“宗主，弟子有个提议。”

掌门微微颔首道：“你且说说看。”

“既然他如此轻视女子，不如让他亲自体会女子的艰辛。”江浸月一字一顿地说。

“宗门内有轮回阵法，可以写定命格，送他带着记忆下界投胎，十世为女，来体验一下这世间女子的艰辛苦楚。”

恶魂听闻此言，也顾不得叫痛，顿时疯狂地撞击灯壁，尖声叫道：

“不！你们不能这样！江浸月，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才不要当女人！我不要”

可是掌门与几位长老交换眼神，已然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