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要囿于皇权国事,再不能如以往一样自由自在,不知怎么就于心不忍起来,说道:“不睡了,我早日将刑部的案宗整理好,也好为殿下分忧。”
朱南羡又笑了一下,弯身忽然将她横抱而起,轻放在屋角的一个青竹小榻上,拿脚勾了一张椅凳在榻旁坐下,温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苏晋睫稍微微一颤,轻轻“嗯”了一声,又道:“殿下也歇一会儿,奏本明日再看不迟。”
她的眼梢长得极好看,清冽而动人,朱南羡看得心神颤动,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额稍轻轻一吻,却不敢吻深了,怕自己会欲罢不能。
朱南羡是坐在椅凳上睡过去的,寅时二刻一到他便醒了。
这是他往年领兵时养成的习惯,闭目就睡,说几时起便会几时醒。
今日是新任储君头一遭主持早朝,外头天色尚沉,但六部已繁忙起来,朱南羡推门出屋,便见秦桑带着一名礼部姓江的主事迎了上来。
二人一齐跟朱南羡见了礼,秦桑道:“禀太子殿下,这位江主事说有要事要奏请殿下,微臣听闻殿下在刑部与苏侍郎议事,斗胆将他带了过来。”
朱南羡看了江主事一眼,先将身后的屋门掩好,走至院中才道:“既是要事为何不等早朝?”
然而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想来罗松堂昨日因谏言纳妃得罪了他,再有事也不肯自己开口了。
“说吧。”朱南羡道。
“是。禀太子殿下,那安南国的使臣……”江主事咽了口唾沫,“昨日离京后遇到了匪寇,又、又自半道上折回京师了。”
“怎么搞的?!”朱南羡怒道,“使臣返国没派兵护送?”
江主事吓得跪在地上:“回殿下,是派了兵,但、但随行兵卫不过四名,遇到匪寇又是在荒郊夜里,是以护力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