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道破玄机参破时局的人,哪有半点婢女的样子?

陆裕为眯着眼注视着苏晋,终于道:“不对,你一定不是殿下的人。你若是,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方才在马府随十三殿下离开的是一名婢女,区区一名婢女,怎么会知道我便是刑部的员外郎?”

此言一出,众暗卫抽刀,四周顿时剑拔弩张。

然而不过片刻,苏晋的声音又清清淡淡地响起来:“陆员外,你是在好奇我究竟是谁吗?”她抬手,慢慢摘落自己的兜帽,“那我便让你看一看。”

玄色兜帽滑下,青丝洒落肩头,称着苍白的面色,愈发清致动人。

陆裕为瞪大眼看着眼前人:“你是苏晋?你,你竟是”

可惜就在他愕然的这一瞬,朱南羡一个旋身电光火石间便转到他身侧,并手如刃,自下往上挑飞他身旁暗卫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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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南羡挑眉笑了笑:“陆员外,有没有人教过你,两军对峙,最忌分心?”

马府外迟迟没有动静。

按照原先的计划,即便不能在宴堂内毒杀十三殿下,最晚丑时,也该有人来回禀朱南羡的死讯了。

可眼下已近丑时末,府外依旧如死寂一般。

曾友谅隐隐觉得不妙,称自己酒醉,当下便要告辞离去。

方才朱南羡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已扫了这宴席大半兴致,一众大小官员见吏部尚书要走,皆松了口气,纷纷起身与马少卿道辞。

马少卿将人送至外院,不妨原本半掩着的府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沈奚青衣广袖,一脸悠闲地站在府外,抬眉笑道:“哟,这么热闹,马少卿摆酒,怎么没叫上本官?”

马少卿心下一片惨淡,沈青樾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既来了,一定是大事不好了。

他一脸菜色地对沈奚拜下,唯唯诺诺地道:“不过区区小儿的满月酒,下官怎么敢撑破了脸皮去请侍郎大人赏光?自然侍郎大人要来,下官是一万个愿意。”说着,又跪着换了个方向,伸手比了个相邀的姿势,“侍郎大人里面请。”

沈奚夤夜至此,对曾友谅来说,无疑宣肆着东窗事发。

他急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下便对沈奚一拱手道:“沈侍郎慢用,老夫今夜醉酒,便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