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之间,两人已在青州如寻常普通夫妻般住了许久,连她都渐渐习惯他偏执的占有。

意外发生是在游廊听戏时发生的。

近日孟婵音情绪总是莫名不稳定, 息扶藐每日都会抽空陪她在外散心, 今日便是去戏楼子听戏。

台上戏子长袖一挥, 锣鼓始起,咿呀声还未出口便被一箭射杀,台下众人见此霎时乱做一团。

孟婵音从未见过如此直观的死亡, 尤其是她还坐在最前面。

戏子胸膛被射穿时飞溅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她呆滞着神情难以反应。

身旁的息扶藐迅速抱起她僵硬的身子, 掌心覆在她的双眸上, 挡住这场血腥。

孟婵音后知后觉地回神, 抑制不住的恶心感从胸腔蔓延至喉咙, 她有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难受。

息扶藐环视周围围绕的江湖客,捂着她的眼,“别怕。”

“嗯。”孟婵音闭眼靠在他的怀里, 无力地点头。

她不怕那些杀手,只是心中恶心那些血。

常年在外,息扶藐遇过的杀手只多不少,但今日的却不是杀手,而是此前拐卖少女入青楼,然后逃走的那几人。

找了许久的人,今日主动送上门来了。

若是换个时机,他或许欣然接受,但今日孟婵音在,他不想她受一丝的伤。

息扶藐看向对面被唤做三哥的男人,在他的眼中那已经是死人了。

自打李姑娘死在息扶藐手中,三哥做梦都想要杀了他。

他东躲西藏那些追杀的人,终于在今日寻到机会能一举绞杀息扶藐。

三哥看了眼息扶藐怀中的孟婵音,嘴角扯出冷笑。

息扶藐杀了李姑娘,他自然也要还回去。

“先杀那女人。”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人皆冲过去。

如影现身挡住那些人,息扶藐抱着孟婵音安抚她的情绪,甚至都未曾施舍过眼神给旁人。

孟婵音勉强缓和过情绪,抬起雾眸看向周围凌乱打斗的场景,小脸的血色尽褪,手指倏然捏紧息扶藐的衣袖。

他以为她还在害怕,想要安慰她,脖颈上却忽然抵着冰冷尖锐的金钗。

“放我走,不然一起死。”她坐在他的怀中温顺地低头,恍如情人在耳畔窃窃私语。

息扶藐落在她后肩的手指一顿,微翘的眼掀开,眸中落下一层灰白雾。

他殷红的唇角微扬,低下头,柔声问她:“婵儿是要杀了我吗?”

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贴近的压迫让她下意识往后撤,却被他扣住了后颈。

两人的气息痴缠地柔和,孟婵音刚升起来的勇气霎时全都消失。

她不想杀他,只是想离开而已。

孟婵音想要移开抵在他脖颈的金钗,但他不知何时另一只手已经绕过她,如冰凉的蛇缠绕般地握住了她的手,拦住她想移开的手。

青年看向她的目光很温和,气息柔得诡谲,看上去并不在乎被她抵着命脉,反而低沉着腔调诱她:“我说过,婵儿想要离开,就得要杀了我,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离开,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孟婵音抿唇,抵住他脖颈的手在颤抖,想要抽开,可只要她后退,他便用力往里按下一寸。

“放开我。”孟婵音红着眼瞪她。

他笑:“杀了我就能走。”

扣紧她后颈的手愈发用力,孟婵音隐约嗅见血腥味,被握住的手早已经被血浸得黏糊糊的。

耳边的打斗声早已经停下,孟婵音避开他的眼神往下垂,不经意看见他肩胛往下几寸被什么从后面刺穿。

而他冷静的与她对视,脸色越发透白也不在乎。

孟婵音攀过他的肩膀看去,果真有一支箭洞穿了他的肩胛。

刚才他护她后脑时移了身子,那只箭本该是射向的她。

甚至当时他其实能带着两人避开,只是因为她在同一时间,用发簪抵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