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大的影响力。俞大娘刚刚到达某个小镇上,就有人向伤夫人报告了她的踪迹。李前溪也因此得知了消息,于是派人送了一封信,约在当天晚上的神农峰顶。两人于是在峰头试剑,据说犀利而纵横的剑气笼罩了四周,不要说观望的人群,就连空中的云雾也被荡涤消散得毫无影迹。没有人能够在那样锋芒毕露的剑气笼罩中近距离观察这两个人的比剑过程。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空中传来女声的凄厉呼痛声,远处的巫教弟子喜形于色,报告伤夫人说:“一定是李前溪占据了上风。”伤夫人说:“现在不要急着妄下断言。”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山峰上闪现出明灿耀目的剑气,报讯的人喜滋滋地向伤夫人说:“这是李前溪最擅长的剑光,看来已经把俞大娘的剑气完全压制了。”伤夫人仍然摇头说:“现在得出结论未免为时过早。”

这样来来回回观察了很多回合,峰顶终于消失了令人耳目错杂的光影声浪,一切归于平寂之中,很久都没有动静。报讯的弟子战战兢兢问伤夫人如何应对,伤夫人冷静地坐在房间里说:“再等等。”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远远地在神农峰顶传出一阵长啸,洋溢着分外的喜悦与奔放。巫教的弟子都识辨出这是李前溪的声音,纷纷奔走相告,说:“连方丈仙岛的高手都被击败了!”只有伤夫人脸上露出悲痛的表情,赤着脚从锦榻上跑出来,望着遥远飘渺的天空,向弟子鬼女子叹息:“他将要离我而去了 。”

果然这一战以后,人们在神农峰顶找到了俞大娘的尸体,神态安详,身体完好没有血迹,但是李前溪却并没有再回巫教,而是完全失去了踪影。鬼女子安慰伤夫人说:“一定是担心方丈岛失去颜面而派遣出更高强的敌人,将会给巫教带来恶劣的后果,才会只身藏匿的吧。”伤夫人叹息着说:“世间的感情微妙多变,这是你所不能全然学习的,要靠自己的经历与体会。先前他之所以为巫教所用,是因为迷恋于我身上流动着某种外人所不能给予的气韵。这种气韵,既接近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又类似于母亲般的怜爱,李前溪的一生固然多姿多彩,但是因为经历过失怙之痛,即使通过修行剑道使心灵澄澈,情感上的缺失仍然不是理智所能抵御控制的。我现在所说的,就是巫教中关于蛊术的要义,如果你将来能够有机会领悟到这一层,世间将没有什么人可以做你的敌手。”

鬼女子惊讶地说:“原来师父果真在李前溪身上种下了巫教最厉害的蛊毒‘相许惑’。而今李前溪不知所终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伤夫人叹息着说:“要知道人力是有穷尽的啊。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并不是像你所理解的独成一体,而是环环相扣井然有序。山峰上的孤松看上去是全世界的顶点吗,它所依赖的却是岩缝里泥土的滋养;泥土看上去辽阔无边,却又由万物死亡后的骨肉所转化而成。世间不管多么高明的法术,也因此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并没有绝对霸道得令人无从抵抗消解的力量。外人认为我性格倔强好强,功法也是走的刚烈骤猛的路数,就断定这是一个偏激而难以接近的妇人,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俞大娘就是因为了解到蛊术的特点,才能够顺利地把我种在李前溪体内的蛊毒解除掉,我想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伤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黯然,仿佛成了一个满怀春思的少女。过后鬼女子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后来青木教联合魔教其他的势力大举进攻方丈岛,这件事情过去了十年以后,有人游历海外,曾在某座荒岛上见到过剑客李前溪,当时,屈指算来,他已经应该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却还和离开湘西巫教时有着一样的中年面容,穿着朴素的衣裳,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似乎再也没有和魔教有过任何瓜葛,但也没有与正道的人有什么往来。有人传说他的驭风剑法已经到了当世第一人的高绝境界,成就超过了当时以飞剑之术闻名于世的姜白鹿。姜白鹿听说了这种传闻非常不甘心,曾经三次买舟出海,最后一次是在冬天,从此没有再返回。

巫教后来曾经一度执掌门户的鬼女子,后来发现当年出身于方丈仙岛的洗衣妇人俞大娘,竟然也曾经出身魔教,似乎与伤夫人有着深厚的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