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浔也玩笑道:“如此出众绝色的样貌,也世所罕见。”眼见容映澜有些生气,他伸出手掌,“可否交个朋友?”

容映澜上前,紧握住他的手,“五年前我便想过,若能再见,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突然靠近,在萧浔耳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要莫忘吗?这名字好奇怪,像对什么念念不忘似的,一点都不潇洒……”

萧浔并不觉得,他拔出手中的短剑,其剑之声,其锋之利,足以媲美莫念,不负为绝世神兵。

“唉,我倒有个想法!”容映澜手托下巴,好似认真思考的模样,“不如以后送给你心爱的女人,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萧浔微恼,早已大步离开,容映澜紧紧追上,“你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

“我从未想过,再次见到莫忘,会是在……她的手中。”容映澜开口,打破了萧浔的思绪。

萧浔听他提及,终于抬头直视容映澜,眼中隐隐有怒火燃烧,他一字一句,压抑道:“莫忘,莫念。倒是我成全了你们一对?”

“你终于生气了吗?”容映澜转动酒盏,长叹一声,道:“你有多久没把喜怒摆在脸上了?我欣赏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所希望的未来江湖的样子,作为同伴,我可以从其游而为之死。可是作为朋友……”他高声道:“我不希望你为了心中的大道,变得这样不形于色,变得让人不可捉摸,就像这样,你还会生气,让我觉得你还是一个真实的人。”

萧浔冷笑,“你来便只想与我说这些吗?”

“当然不是。”容映澜捏碎了酒盏,突然骂道:“萧浔,你知道你有多虚伪吗?”

“啪”的一声,壶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液若碎珠飞溅。

“容映澜!”萧浔忿恨地冲上前,攥住他的衣襟,将他紧抵在案前,反问道:“你便不虚伪吗?”

“是!”容映澜低笑一声,自嘲道:“你猜得不错,我自见她第一面,便知道她在你心中不同寻常。明明了解,却还要纠缠,确实有负于你。”

萧浔双目泛红,极力忍耐,“容映澜,我给过你机会的,为何执迷不悟?”

“机会?”容映澜怒极,用力推开他,“是谁步步为营,宣誓主权?是谁以退为进,巧取占有?又是谁,搬出一句可笑的谶言,故意暗讽我?”怨念积聚,他终于爆发,斥道:“萧浔,你针锋相对,有何面目说我执迷不悟?

一记猛拳挥向容映澜的脸颊,“所以你就如此低贱地缠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挑衅?”眼见他的脸逐渐青紫,萧浔嘲笑起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有半分像从前?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容映澜,竟也会伏低做小。”言罢,又用掌捏住他的下颌,讽刺道:“你就是用这样一张单纯无辜的脸来勾引她的?”

“哈,了不得……”容映澜墨瞳凝缩,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你萧浔也能说出这种话?”又恍然笑道,“也是,只有阿九能让你如此。”他趁机迅扑过去,将萧浔压制在地,恶狠狠道:“论及勾引她,你也不遑多让。”

两人敛息,对视一眼,蓄势待发。

自此,便开始混战,如野兽一般厮打一团,用着最原始野蛮的拳脚,难分伯仲。

“还是说你心虚,你也在害怕,怕她喜欢上别人,怕她心里根本没有你?”被一语道破关键,萧浔蹙眉,劲腰翻过,将容映澜提起,按在桌上,不曾想对方谑笑道:“你且看看自己,和那些怨夫又有何区别?”

萧浔凤目赤红,抬起手掌,顺势拔出了莫念,刺了过去。

烛火摇曳中,剑光闪过容映澜的眼睛,他呼吸骤停。

白影贯入腰间,“锵”的一声,却是剑入鞘的声音。

这剑落下,仿佛时间凝滞,两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容映澜笑了,笑得释怀,“是我有错在先,可情难自禁,你应该比我更懂得。有时候明知道会是恶果,却还是忍不住……当你反应过来时,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即便她带给你的是痛苦,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