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陆屿然望着这一幕,好?似遇见了一生中最大的难题,他在原地定了一会?,故作镇定,食指搭在胀痛的眼窝上,沉声问:“失效了?”

罗青山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默然片刻,犹疑不定地回:“公子这是第四次用引雪蛊了,蛊虫汲取完自己能汲取的情?绪,就失了生机……”

就像人拿着一只陶碗盛水,碗只有那样大,注定只能盛一碗的水,再多就不是碗能装得下的了。

他踌躇半晌,细思?后觉得自己为了帝嗣的身体,仍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公子,恕属下直言,若心绪起伏至蛊虫难控,您是否考虑闭关扫平心魔。”

陆屿然站在原地,看起来还是那般样子,甚至有些松弛,只是眼尾弧度渐渐朝下压,压得极冷,冷到?罗青山想要为自己的冒昧告罪,他却只是盯着长脚壁柜上一只花瓶看了会?,并无动作。

心魔。

陆屿然敲着桌面,心中一时?难得又躁又乱,下意识用指骨去碾蛊虫待过的位置,想到?温禾安的脸,只觉棘手至极。

他情?愿是自己生了心魔。

第029章 第 29 章

书房里陷入一片难言的死寂, 陆屿然?不发话,罗青山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屏息为?他?取下手掌上的白绸。

掌心那道当中被锋利刃边横划而过的伤口上裹着层灵力,堵了大半的血, 但仍有细小血线见缝插针地渗出来。

呈现出极为招摇的猩红色泽。

罗青山见状立刻蹙眉, 不敢大意?, 将特制的药粉洒在掌面上,出于医者本能,禁不住道:“公子, 您才从那边出来, 这段时间不能再流血了。”

他?见陆屿然?仍是副冷淡不以为?意?的样子, 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操碎:“即便是有特殊情况, 公子也该第一时间唤我过来上药。”

陆屿然?回他?寥寥两字:“知道。”

等伤口重新包扎好, 罗青山就要告退, 抬眸间见陆屿然?正看过来, 浓黑睫毛微垂,下了封口死令:“蛊虫的事烂在?心里, 一个字都不准透露。”

罗青山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在?心里重重叹气, 恭谨应了个是,关门出去?了。

陆屿然?踱步到?壁柜前, 眼前正摆着两个细长颈描花白瓷花瓶, 花瓶里插着几枝才从枝头剪下的墨梅和冬珊瑚,别有生趣。

温禾安以前喜欢摆弄这些, 只是她不讲究文雅, 更喜欢生命力蓬勃,开起来一团接一团的花材, 小黄香,勤娘子,月丹,蓬莱紫,更甚至狗尾草都能玩出花样。

陆屿然?是捏着鼻子认下的这门婚事,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不受控制的轨迹,他?对任何突然?出现在?自己领域内的事物都抱有反感之心,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同?样能搅得九州风起云涌的敌人。

这意?味着他?要在?多如牛毛的繁杂琐事中抽身和她周旋,要时时容忍身边存在?一个威胁性极强的人,你明知这人别有目的,明知她笑靥如蜜心藏剧毒,却不得不重复着斗智斗勇,见招拆招的无聊步骤。

他?一天都难以忍受。

后来温禾安离开巫山,回到?天都,他?又尝到?这种难以忍受的滋味,不过因?为?有心克制,所以情绪不重,总觉得皱皱眉断了就断了。

在?最开始听到?一些有关温禾安和江召的风言风语时,他?找罗青山拿了引雪蛊。

从此世界骤然?清净。

之后应对任何一件事,他?照旧从容自若,游刃有余。

陆屿然?从未想过自己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没一会,商淮叩门进来,他?脸色有些一言难尽,难得语塞词穷,看向陆屿然?,低声说:“你出去?一趟吧阿叔来了。”

能让商淮在?陆屿然?面前规规矩矩叫阿叔的,这世间仅有一个。

陆屿然?回身看向商淮,后者摊摊手,道:“我没收到?任何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