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罢了。”

陆屿然?不再说话了,他?屈膝半蹲着,描金袖边与纯白衣摆都垂落下来,成为?泱泱素色中唯一抢眼的色泽,温禾安连着看了他?两三眼,感觉他?整个人处于漠然?又疲惫的状态。

跟从前和她生气的样子也不一样。

温禾安并不说话,不妄图以叽叽喳喳的动静打扰开导他?,她悄无声息在?一边的小花圃里找了支刺玫,折下枝干,捏在?手里又折返回来。紧接着用手团了点雪在?手里捏形状,因?为?掌握不了分寸,老出差错。

小半个时辰,才捏出朵稍微像点样子的雪花,递到?他?眼前。

陆屿然?看了半天。

一根顶着刺玫枝干与硬刺,花瓣却又雪捏成的冰刺玫,这个时节还没有长出绿叶,显得有点秃。刺还是老的,又枯又干。

陆屿然?不接,眼皮朝上掀又覆落,很久之后,才伸出手指触了触花瓣,哑着声音问:“为?什么又是这个。”

他?从前生气,温禾安也用同?样的丑丑的冰刺玫在?他?眼前晃,美名其曰“赔罪”。

温禾安叹息,如实道:“因?为?我只会这个。”

陆屿然?顿了顿,漆黑眼仁落在?她脸上,问:“还给谁捏了这个?”

温禾安讶异地啊了一声,想起他?异于常人的习惯,笑得弯起眼睛,温声说:“只给你捏过。”

陆屿然?这才接过那朵不太好看的冰雪花,捏在?手里转动,依旧是冷冷的不好接近的样子,但至少?愿意?开口说话了。

温禾安很是好奇地问他?:“被巫山本家的事烦的?”

同?为?三家掌过权的人物,她挺了解那种状态。

陆屿然?冷然?不语。

温禾安继续去?拍她的雪人:“不然?就是被过重的期待压的。”

陆屿然?喉咙微动:“你被压过?”

“没有。”温禾安觉得手冷,这会老老实实将手揣进怀里,道:“我只会被压力压。”

“我反而?想要别人对我有点期待,但很少?,只有我外祖母会对我有要求。”

陆屿然?问:“这也是你决意?回温家的原因?之一?”

温禾安欣赏自己雪人的动作僵了僵,想了一会,颔首:“算是吧。她对我还挺好的。”

说着,她好像完成了什么艰巨任务一样站起来,准备去?看商淮给自己带的早膳,呼出的雾气在?眼前,衬得她的身影又虚幻又模糊,像面镜子,脆弱得谁都可?以来打破。

陆屿然?捏着那枝花,眼底看不出神情,凝声道:“温禾安,你明日若是出去?,会很危险。”

意?思是。

出了这扇门。

他?不会再管。

“这个我也猜到?了。”温禾安脸上笑意?凝了凝,她学?着商淮的样子,无奈地摊摊手,一双眼睛在?雪色里圆而?清澈,有一种坦诚的美丽:“但没有办法,人总是要为?昔日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她会拼尽一切活着,而?后反击。

第030章 第 30 章

商淮给温禾安带了酒楼的糕点, 酥香软嫩,她垫着帕子吃,一咬,唇齿留香, 酥皮和点心上的芝麻粒跟着直往下掉。

商淮懒洋洋放松筋骨瘫在厚重的太师椅上, 脑袋放空, 给她介绍:“这?叫炸枣圈,听说?是酒楼里糕点师傅的独门绝技,萝州城的达官显贵想吃, 都得天不亮就唤上小厮排队, 脆得很, 一碰就掉酥。”

“是好吃, 我要是有时间, 也?愿意天天为它排队。”

温禾安吃东西和办正事一样认真, 吃完, 她擦干净手指,用茶水漱口, 余光一扫商淮瘫成软泥的样子,禁不住笑?, 声音里藏着丝满足的轻叹:“在陆屿然手下干活,也?这?样辛苦吗?”

“什么叫也?这?样辛苦。”商淮稍微精神了点, 他将双手搭在太师椅把手上, 指了指自?己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