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人家是地理学霸啦，我才考了85, 一会儿上课铁定要被?揪耳朵骂, 完蛋了。”

方时看了一眼发到手?中的试卷，他的分数赋完分后是91，意料之中的成绩, 他打算先把卷子折起来, 夹进书里。

“看看，让我看看, 那个年级第一呢？考多少？”

手?一抖，卷子夹偏了，不?小心?折了半个角, 方时盯着试卷卷尾, 片刻后, 伸出手?将其抹平。

“她还没?回?来呢，你脑子有问题吧！上周考试你见到她了？”

“对?啊，她要是回?来估计和陈凡考得差不?多，反正总是在前几?的, 她之前还考过一次满分来着。”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姜酝。

方时将手?边最后一道化学题做完，听见讨论声戛然而?止，他略微疑惑地掀了掀眸。

教室前门被?几?个抱着地理书的女?生推开，为首的是七班那位大名鼎鼎的社牛小花常菲菲。

“哎呦，是菲菲姐来了，您请上座。”

“好说好说，那我今天就坐你旁边吧。”

大家笑起来，几?个女?生便都走?了进来，方才的话题主角姜酝原来站在最后。

她回?来了。

方时的目光顿在前门，但也只那么一瞬，他又重新低下了头。

她的面色比先前红润了许多，脸上也见笑容，和同学并排走?来。她们大概是正在聊着什么开心?的话题，姜酝眼尾弯着，里面像是盛了一汪糖水。

方时忽然攥紧了手?里的笔。

她在走?近。

他放在桌边的书被?路过的姜酝不?小心?带偏了，姜酝连忙转身?，微微弯腰和他道歉，紧接着用手?将他的书扶正。

这次，离得那么近，她还是没?有认出他是谁。

或者说，方时心?里仔细计算着，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半，她对?他应该已经毫无印象了。

方时没?敢抬头和她对?视，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姜酝抱着书往后走?，她的朋友和她继续原先的话题。

“姜酝你怎么把信带来了？早自习下没?有交给心?理委员吗？”

姜酝笑着：“因为我还有个结尾没?写呀，等一会儿我补完了，回?班里就交。”

“那你之前说过的小猫头邮戳呢？给我看看？”

“你还记着呢？我带在身?上的，给你看，哎？我今天出门急好像……”

方时的指尖停在课本封面上，他的心?跳倏然砰砰，他听见身?后的谈话内容逐渐融进喧闹里。

她们应该是坐下了，椅脚擦过地面发出并不?好听的轻微噪声，竟能精准地穿过喧嚣传进他耳朵里。

教室里好闹啊，不?知是不?是因为刚过完国庆，大家的心?都还没?有收回?来，方时看见居然有几?张地理试卷飞在半空中。

但是教室这么吵闹，狭窄的课桌过道间挤了这么多人，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头看看她，会被?发现吗？

也许，并不?会吧？

毕竟他是淹没?在人群里的，那么普通平凡不?起眼的一个。

方时转头的动作小心?翼翼极了，指尖用力按住了笔上的笔盖，空中飘落地理试卷被?人一抓，笑声从讲台一直传到教室末尾。

她恰好坐在倒数第二排，头顶是高?高?悬挂着的白?炽灯，冷白?色灯光此刻似乎柔和，如同细纱在她身?上落下薄薄一层，她的眉眼变得那么清晰。

像是感?受到了来自前方的目光，姜酝原本看书的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顿，她倏然抬眼，门外的上课铃声骤然响起

方时在她抬头的瞬间转回?了身?。

铃声似在他耳中炸开，他几?乎要把手?里的笔捏断。

心?跳在胸膛里胡乱跳动着，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

雨天，她回?来了，方时想。

这算不?算一种得偿所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