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怀胎十月将他带到这世上的那个人,赵璲只知道她?姓闻,生时为宫廷舞姬,死后追封美人。

或许有宫人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消息,但赵璲从?未去打探。

宫廷舞姬,要么来自获罪官员之家的女眷,要么小小年纪沦为孤儿或被爹娘亲人所?卖。

若是前者?,父皇重视他后都没有想到要加恩他的母族,说?明闻氏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亦或是罪无可恕。根据十几年来杜贵妃的酸言冷语,赵璲推测闻家便是罪官也只是小官,不?值得杜贵妃细细打听的小官,但凡闻家曾经显赫或是犯下足以令人铭记多年的大罪,杜贵妃都会拿来敲打他。

若是后者?,赵璲更无需打探一个会放弃她?的家族。

总之,赵璲没见过那个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对她更无任何了解。

但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确实?对着镜子幻想过她?的模样。

姚黄看见惠王爷拿起了一支画笔。

收回?视线,姚黄继续专心做她?的灯架。

作画需要时间?,姚黄不?知道惠王爷具体会画什么,便刻意?将自己的活儿做得更细致,细致到惠王爷都停了笔,姚黄这边还没忙完。

她?惊讶道:“这么快?”

赵璲打量王妃手里,只觉得王妃颇有做篾匠的天?分。

姚黄提着快要做好的灯架,凑到惠王爷这边。

灯纸要将灯架围成一圈,做成后变成四面,此时书桌上虽然?只有一张长条的灯纸,上面却分成了四幅图。第一幅里有几笔湖水,湖边探出一根斜伸的细枝,垂下一片纤长柳丝。

姚黄已经见识过惠王爷的画技,此时还是被这简单一幅垂柳吸引住了,那些细细的柳条明明没有在动,姚黄却仿佛看到了它们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春景,恍如美人婀娜。

第二幅画里,柳条看起?来静了,枝头多了一只小小的黑燕,姚黄盯着黑燕看了看,觉得这只收拢翅膀歪着脑袋好像要埋进翅膀里睡觉的黑燕很是可爱。

第三幅画,细枝上变成了一双黑燕,收拢翅膀站在枝头的黑燕看起?来更大更稳,另一只张开翅膀飞在这只的旁边,脑袋对着它,鸟喙张开,仿佛在朝它叫唤。

第四幅画,那双黑燕飞走了,柳条静静垂立。

画旁有行?小字:喜无风雨,春鸟报平安。

姚黄看懂了,羞答答地嗔了惠王爷一眼:“雅人就是不?一样,告诉祖宗们自己成亲了还能这样画出来。”

王妃看画时,赵璲的心跳不?是很稳,一时以画抒情?,画好了却又不?想让旁人看出端倪。

见王妃只看出那两只拟人的黑燕,赵璲刚要放松下来,就见王妃伸出她?笋尖似的细嫩手指点了点垂柳下的水纹:“旁人都是用鸳鸯指代夫妻,二爷为何要画燕子,这张做河灯就算了,下次你送我一幅鸳鸯。”

赵璲:“……鸳鸯的话,雌鸟不?如雄鸟艳丽。

姚黄:“……那算了,我可比二爷……”

说?到一半,姚黄卡住了,瞄向惠王爷越来越俊的脸庞。

赵璲垂眸,道:“论容貌之艳,无人胜你。”

姚黄的眼睛里都被这话甜出了水波,一手按上惠王爷的唇瓣:“二爷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吃蜜了?”

赵璲及时按下王妃的手,低声?道:“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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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吃过晚饭,天?还亮堂堂的,姚黄先推着惠王爷去河边散步。

平时这条河边只有两岸的街坊,待天?色渐暗,赶来河边的百姓便越来越多,姚黄左看看右看看,俯身在惠王爷的脑顶道:“瞧见没,捧着河灯的小姑娘小媳妇都在北岸,男的全站在另一头,分明是出来看心上人的。”

赵璲左右扫视一番,确实?如此。

姚黄:“等会儿我也要去北岸放,二爷在这边看着我。”

赵璲:“……”

到了东院门外,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