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有些不安地朝身后窗子看去一眼,干咳两声道:“娘子是不知道,这一次你离开?之后,我与云舒都快要吓死了?,尤其是王爷伤势那般严重?,据说从马背上摔下时,肋骨都断了?几条,我与云舒还以为,我们定要跟着?遭殃……”
说至此,安宁声音里也有几分微颤,那时她是的确怕,生怕晏翊拿她俩撒气。
“可王爷并未怪责我们,这说到底……”安宁叹了?一声,语气里似是隐隐带着?了?一丝刻意规劝,“还是因为王爷在?意娘子,他知道若当真杀了?我们,待娘子回来后一定会?心痛的。”
云舒垂着?眼没有看安宁,那脸色明显不大好,安宁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娘子……其实我知道你还是不愿留在?王府的,可那外间世道凶险,咱们又都是弱女子,出去以后该怎么活啊,还不如在?王府里,你想啊,王爷这般在?意娘子,甚至将那东西两苑的姬妾尽数遣散,娘子若踏踏实实在?府里待着?,往后定然吃喝不愁,安慰无忧啊。”
说完,她用胳膊肘碰了?碰云舒,“你说是吧?”
云舒不想说,却也是朝窗子那边看去一样,不冷不淡“嗯”了?一声。
宋知蕙有何听?不明白,她沉默不语,片刻后,才缓声道:“原是想……先将你们做了?安排再走?的,但那日事?发突然……”
云舒忍着?泪,连连点头,“奴婢知道的,奴婢没有怨怪娘子的意思。”
宋知蕙摸到她扶着?自己肩膀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往后不会?了?。”
说着?,她抬起头朝着?安宁所处的方向?道:“我日后不会?跑了?。”
安宁以为她想通了?,那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却没料到唇角刚一扬起,便听?宋知蕙幽幽开?口:“你与他说,这些规劝于我无用,这一次我会?杀了?他来以绝后患的。”
安宁与云舒皆是一惊,齐齐朝那窗子看去。
还是安宁先一步反应过来,干笑?着?道:“娘子莫要说气话了?。”
说罢,她恍然想起一事?,跑到桌旁从食盒里拿出一碗汤药,“这药已经不烫了?,娘子先把药喝了?吧。”
安宁走?上前来,舀了?勺褐色汤汁,递去宋知蕙唇边。
感觉到云舒的手微颤了?一下,宋知蕙蹙眉道:“这是何药?”
安宁道:“是刘公公吩咐的,说是喝了?此药,有利于娘子这眼睛和身子的恢复。”
宋知蕙没有张嘴,而是偏过脸来,去听?云舒呼吸。
云舒一直没有说话,但那呼吸却明显愈发慌乱。
宋知蕙当即便意识到这药有问?题,绝不是利于她恢复的药,可晏翊又没有必要毒害她,那这药到底有何用处?
宋知蕙知道问?她们是问?不出来的,便没有再去追问?,只疲惫道:“我不想喝,我头晕要睡了?。”
云舒似是松了口气,慢慢将她松开?,让她重?新躺回榻上。
安宁着急道:“这怎么行啊,不喝药身子怎么会?好?”
云舒闷闷道:“你没听?娘子说么,她此刻头晕难受,万一喝进去又吐了?出来,不是更遭罪。”
安宁还欲开?口,那床帐已是被云舒搁下,里面的宋知蕙也朝她们二人挥了?挥手。
安宁只好作罢,将药重?新放回食盒。
两人推门?而出,刘福就?在?门?外候着?,不必她们开?口,他也知那药没有喝,叹了?口气,去书房与晏翊回禀。
安宁拉着?云舒寻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压声道:“你怎么回事?,你可知你这般做会?害死娘子,也害死我们啊?”
云舒咬着?唇不说话,但那眼睛又开?始泛红起来。
“你与娘子在?一处这般久,你自是比我清楚她月事?不稳,每每疼起来要死要活的,”安宁叹气,语重?心长?道,“生不生子是后话,眼下先劝她将药喝了?,把月事?调理好,难道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