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时,她已坐在马车中,眼看?马车便要?驶入城中。
宋知蕙意识到自己睡了许久,连忙从晏翊怀中起身,她侧过身整理妆容,身后传来晏翊不冷不淡的声?音,“皇上忌惮幽州兵力,你觉得当如何?”
那慌乱的身影略微一顿,然?随后便故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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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地回话道:“广阳侯年已过百,早不是当打之年,赵凌也尚未弱冠,广阳侯短时间内不会交权于他,妾以为?幽州暂不为?惧。”
“暂?”晏翊抓了重点。
宋知蕙因背对晏翊,此刻那幽冷眼神便没有?让他看?到,她缓缓吸了口气,握着拳道:“幽州将士常年驻守边关,包围大东安宁,广阳侯屡立战功,更是为?大东建国功臣,若圣上难以容他,岂不是叫所有?将士心寒,若忠臣不敢再尽忠,那周而复始的王朝兴衰便是……”
“杨心仪。”晏翊冷声?将她话音打断。
宋知蕙咽下喉中咸腥,装作整理额前乱发的时候,抹去了眼角的湿润。
在方才?那席话中,她说的是广阳侯,想到的却是杨家。
晏翊如何听不出,他默了片刻,略缓了一丝语调,“杨歙教你的治国论,看?来是白教了,身为?帝王,合该权衡势力,你不知吗?”
宋知蕙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已看?不出半分异样,平静分析道:“王爷所言极是,幽州此刻无?战,那数万大军的确该被朝内忌惮,但圣上重任君之名?,便不能贸然?对幽州出手,妾觉得应先解决世子婚事。”
“一个女人罢了。”晏翊冷嗤,“上过沙场之人,若真铁了心要?做何事,便说是世子妃,便是那赵凌,都未必能让广阳侯在意。”
晏翊从一开始就对所谓赐婚觉得无?用,当初能那乌恒之战时,他便打算直接将那父子二人除去,可到底还?是因这?身份原因,他无?法亲自出面,让那半死不活的赵凌被广阳侯生生救了回去。
想到此,晏翊眸中那冷然?的杀气便倏然?生出。
宋知蕙莫名?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轻易开口。
须臾,马车停在广阳侯府门前。
还?未下车,便听外间传来朗笑之声?。
晏翊瞬间就听出来人身份,那眉宇间沉色散了几分。
来人是晏京,生母早逝,自幼便过继到了太后名?下,虽不是亲出,但太后素来疼爱他,将他惯得一身毛病,明明赐了封地,却不愿去做那逍遥王爷,对外称是要?在太后身前尽孝,实则是想留在京中享乐。
晏翊烦他,看?见他便没有?好脸色。
他却是满心欢喜,虽对旁人爱胡闹,但在晏翊面前还?算规矩,知他不喜与人亲近,便是迎上前来,也不曾碰他。
“听闻兄长明日便要?回兖州,我便起了一大早,想送些东西?给兄长道别,却没想扑了个空,那守门的不让我进去,我也不敢硬闯,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候着。”
晏京笑眯眯地说着,目光却绕过晏翊,落在了正下马车的宋知蕙身上。
“进去。”晏翊声?音一出,晏京赶忙回神,笑嘻嘻跟在他身后朝府内走去。
宋知蕙直接回了安泰轩。
晏翊将晏京带到前厅。
路上晏京就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便是母后说得女子啊,看?模样很是寻常啊,哪里是绝色了,倒是那身形不错,细腰丰……”
晏翊顿住脚步,冷眸扫在晏京脸上,晏京顿时缩了缩脖子,“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你可别瞪我,你一瞪我,我心里就敲锣打鼓。”
知他是个混不吝,晏翊也懒得与他计较,两人走进厅内,便有?侍从上来倒茶。
“到底何事?”晏翊冷道。
晏京笑道:“我今日可是来给你送礼的,前些年送的那些,也不知兄长可是腻了,若腻了,我今日送的这?几个,保准让你满意!”
晏翊揉着眉心,朝他挥手,晏京小跑而出,没过多久,便带着五位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