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的小盅。林锦楼歪在罗汉床的引枕上,坐没坐相,见香兰便招手道:“去,伺候太太去。”
香兰便走过去,秦氏命她在床下的小杌子上坐了,对她细细看了一回,遂道:“我听楼哥儿说了,家里大事小情的都没少让你操劳,不光是亭哥儿的喜宴,还有前些日子夏姑姑住府里的事。”
香兰摸不清秦氏喜怒,可她心里也并不在乎这些,但免不得站起来,垂着手道:“都是我僭越了,不曾周到妥帖。”
林锦楼道:“太太这是夸你呢,你怕什么。”看着秦氏道:“是不是啊?”
吴妈妈立在一旁,闻言笑道:“听听,太太没说什么,这还护上了。”
林锦楼含笑不语。
秦氏看了林锦楼一眼,对香兰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回头好好赏你,我还带了个人来,你瞧瞧是谁。”说着往旁边指去,春菱正站在那里,对香兰遥遥行礼,口中低声唤道:“姨奶奶。”
香兰一怔,当日春菱仗着有两分颜面,同她使性子拿乔,万没料到香兰纵是个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真个儿恼起来将她留在金陵。香兰看着春菱,心里尤为复杂,她是个念旧情的人,心中着实感激春菱待她有恩,但此人倚恩相挟,反欺她一头,更兼牙尖嘴利,性如炭火,每每挑事,令她烦恼不已。
秦氏只挂着笑道:“我知这丫头跟了你许久,情分不同寻常,我这一趟来,便正巧将她捎来了。”摆了摆手道,“刚家来,闹了半日,我也乏了,要歇一歇,你们去罢。”
待人都散了,秦氏换过家常衣服歪在床上,命红笺拿着美人拳捶腿,半合着眼问吴妈妈道:“你瞧着如今这行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