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刁蛮的奴才,竟然会唆使姐妹相争,府中管事的,平日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彩云尚且愣在原地,管事的已带了侍卫,将彩云拉了下去。

彩云的分辩声音还未说出,便被堵了口,双手钳制背后拉了下去。

元时白嗓音冷如霜雪:“你底下的奴才,都是这般吗。”

他眼眸宛如凝结寒冰,面容冷峻,好似元明珠若是说上一句“是”,元时白便会把元明珠身旁伺候的奴才,全都处置一遍。

元明珠讷讷摇头,连半句替彩云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元时白没有将两个妹妹的争执放在心中,他径直回了书房,温书至深夜。

直到元时白轻揉额角,伺候茶水的小厮,才轻声禀告道:“大娘子等候多时,大爷可要见上一见?”

元时白问道:“她几时来的?”

“快一个时辰了。”

像是怕元时白怪罪他没有禀告,小厮连忙道:“大娘子听闻大爷在温书,怕惊扰了,不许我前来回禀。”

元时白眉心微紧,暗道元滢滢太过谨小慎微,他虽然不喜有人打扰,但也不至于狠心让亲妹妹傻傻地等上一个时辰。

“让她进来罢。”

元滢滢莲步轻移,行走之间,鬓发间的步摇荡漾起细微的幅度,尽显淑女风范。元时白支腮瞧着,觉得元滢滢并非全然无可取之处。

元滢滢手持托盘,轻巧放下。

“阿兄,这是厨房熬煮的银耳红枣羹。”

元时白轻应一声,她便素手轻掀瓷盖,柔嫩的指腹触碰着瓷面。随即便传来元滢滢轻柔的懊恼声音:“方才还是热的,如今却变成温的了……”

元滢滢面带沮丧,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元时白。

元时白对什么银耳红枣羹并无兴趣,他只听名字,便知这道甜羹是女儿家爱喝的。元时白端坐,神色淡淡地望向元滢滢:“你来寻我,可有要紧事?”

元滢滢便将自己的来意说出,她听闻明夜江水之上,有游船经过,其上悬挂着各式各样流光溢彩的花灯,定然十分热闹。自从情郎一事后,元家父母便不轻易允许元滢滢出门。元滢滢明白他们心中顾虑,他们恐怕是担心,元滢滢冲动之下,会和情郎私奔,留给元家一堆臭名声。

元滢滢有时会怨恨自己不够无情,为何不真的如同元家父母所愿,和情郎私奔离开此地。到时,元家名声如何,与她何关。

可同越曜私相授受,已经用尽了元滢滢此生的勇气,她再也做不出更加大胆的事情。

但是少女心思灵动,对于花船游湖的盛景,总是想看上一看的。

元滢滢柔声开口后,未曾得到元时白的回应,她猛然涨红了脸颊,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忙道:“阿兄若是忙碌,我便不去看花船游湖了。”

“几时。”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元滢滢怔怔抬首,只见元时白眉眼冷峻,薄唇轻张:“我们几时去?”

元滢滢忙道:“用罢晚膳后便可。”

元时白轻轻颔首:“到时,我在府门等你。”

元滢滢柔声应了。

翌日。

元明珠穿戴崭新的衣裳首饰,正要乘轿离开时,见元时白锦袍黑靴,长身玉立地站在府门外。元明珠刚唤了一声“哥哥”,紧接着便有一声绵软娇声响起。

“阿兄。”

元明珠转身望去,只见元滢滢身穿水碧色曳地长裙,腰间垂着桃粉颜色丝线编织成的穗子,整整齐齐地围着她的腰肢一圈,越发衬得她体态纤弱。

元滢滢并无特别的装饰,她今日梳的发髻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不过鬓间簪了一只翠绿步摇,随着脚步行走轻轻摇曳。可即使如此,她从一现身,便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没有人会不注意她那张似浸泡过牛乳的脸颊,欲语还休的双眸,柔软娇嫩的唇。

元明珠所有的精心打扮,在这一瞬间,都彻底沦为了陪衬。她轻轻蹙眉,又唤了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