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榷没多想,直接开了过去,但东南门在一条十分豪华的路上,前面堵着长龙。

“啧。”景榷手指在方向盘上点点点,思考就在这里将梁叶丢下去的可能性。

“景总。”梁叶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这时突然说:“我要是得了要死的大病,你会很开心吗?”

景榷想起在诊所的一幕,啊,他是有点激动,但那不是开心啊,这小孩……

但对上梁叶的眼睛,景榷把“小孩”咽了下去。哪家小孩长这么高,哪家小孩像疯狗?

“怎么会呢?”景榷挑难听的说,“我们又不熟,开心不开心的,得关系密切到一定份上才说得上。”

车又慢慢朝前挪了几步,彻底堵死了,景榷索性将手从方向盘上挪开,随意放在小腹上。

忽然,手腕被握住。景榷下意识抽,却没抽动,他有些震惊地看向梁叶,梁叶却没看他,而是借着光,看他的手腕。

疤早就不痒了,毫无存在感,此刻却因为梁叶的视线活了过来,那一小片颜色稍浅的皮肤下像有许多小芽在生长,热闹非凡,要从他的皮肤里破土而出。

“是这里。”梁叶自言自语。

景榷左手狠狠推了他一下,终于挣脱开,心跳很快,语气也不太稳,“什么这里那里,你们大学生这么没有距离感吗?”

梁叶没说话,继续看着景榷的侧脸。好在前面的车终于动了,景榷跟初学者似的,牢牢抓着方向盘。要是梁叶再敢抓他的手,就得连方向盘一起卸下去!

“抱歉。”梁叶说:“我那个时候……”

“到了你可以下车了!”景榷凶狠地打断梁叶,他听不得梁叶旧事重提,要提也只能是他来提。那个失控的夜晚后来好几次闯入他的梦中,疼痛变得像隔着海面或者玻璃,不再能清晰感知到,剩下的是……

景榷耳根通红,好在车里足够灯光暧昧,他迫不及待地要将梁叶赶下去。

梁叶很轻地皱着眉,开门下车。手却按着车门,“景哥,我可以联系你吗?”

礼貌,乖巧,还有一点可怜。就像那个抱着褪色保温桶的单薄男生。

“都联姻了还问。”景榷脱口而出。

梁叶唇角弯起来,笑容腼腆漂亮。

景榷趁前面有空隙,赶紧开走,眼睛却忍不住往后视镜瞟,梁叶还站在原地,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朝他挥了挥。

他连忙收回视线,心里想的是,忘了问梁叶用的是什么沐浴露,有点好闻,还有点熟悉。

第10章

10

景榷回家处理工作到凌晨,暂时将联姻这事儿给屏蔽了,景总忙起来是很有魅力的,忙完给自己倒杯红酒,欣赏着落地窗里自己优雅的身姿。

不多时,景榷弯起的唇角垮了下去,想到这场狗血的联姻,酒也喝不下去了。

小叶,那个瘦猴儿般的男生,怎么就变得这么高大了呢?景榷很没坐相地躺在沙发里,眼前一会儿闪现小叶在工地上大汗淋漓的样子,一会儿闪现梁叶跳舞的样子。最后梁叶看到他了,笑着冲他说:“景哥。”

低沉的,嘶哑的,急切的,喘着气的,“景哥。”

景榷一个激灵,背都打直了。

联姻对象是谁都好,梁隽声那样的最好,彼此看不上,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面,各过各的,谁也别想对对方的生活指手画脚,他可以以已婚的身份继续当他的和尚。

可梁叶……

景榷脑瓜子突突地痛,他和梁叶能分得那么清吗?梁叶比他更早知道联姻对象是谁,但今天在朔原大学遇到后一声不吭,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景榷顿时有些好奇,小叶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是怎么变成坏东西了?

今天太晚,景榷打算先睡个好觉,明天再看看是雇个私家侦探,还是亲自上阵,把梁叶底裤给扒下来。

而就在景榷呼呼大睡时,梁叶对着一桌子药材若有所思。

这是朔原大学东南门外的一个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