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时,景榷迅速翻身,背对门的方向,裹得像一只蝉蛹。
“景哥。”梁叶走到床边,弯腰扯了扯被子,“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声音很温柔,和下午哄着他时一样。景榷紧紧闭着眼,心里直骂,是啊是啊我知道我睡很久了,但是我想睡这么久的吗?你不在学校好好搞学术,突然回来干什么?突然回来就算了,你还,你还搞我!你就不能假装没有看到吗!
景榷死活不睁眼,睫毛颤抖得厉害,他感觉到梁叶没有在床边坐下,而是绕了一圈,停在他面前,好像还蹲下了。
要,要干什么?
忽然,睫毛被指尖触碰,很轻,像是在逗弄飞不起来的蝴蝶。景榷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睁眼瞪着捣乱的家伙。
梁叶眉眼弯弯,“哎呀景哥,你终于醒了。”
景榷堵着气,不肯说话。天知道他并没有多生气,他只是太羞了,不愿意让梁叶看出来,只好用生气来掩饰。
“景哥,你还很不舒服吗?”梁叶索性在地上坐下,左手在床沿支着脸颊,“要不要让我看看?”
景榷闷声闷气地说:“不要!”
他的嗓子很沙哑,发出声音时他自己都愣住了,而这很有质感的嗓音马上将他拉回下午,明目张胆地提醒着他,他那清冷的声音是怎么变成这样。
他挫败地将自己完全埋进被子,说什么都不肯理梁叶了。
梁叶拍拍被子,“我点了你喜欢的粥,还有水晶包,多少吃点。我现在要回学校了,机房那边有比较急的项目。”
景榷一声不吭,心想你看看你,有项目你还半途回来搞我,成何体统,不尊重学术!
梁叶说完真的走了,景榷听见关门声,蹑手蹑脚来到窗边,等了几分钟,看到梁叶离开,这才吐出一口气,但很快又想,梁叶没有车,这么晚了回学校,坐地铁吗?还是打车?得在机房熬通宵吗?
好辛苦。
搞学术这么辛苦的话,不如给自己当小白脸算了。技术这么好,不当浪费了。
景榷想着想着,忽然睁大眼。梁叶的,技术,很好。
5年根深蒂固的认知,忽然推倒重建。
那么问题来了,梁叶是怎么进步的?梁叶是不是有……
景榷甩甩脑袋,关我什么事?成年人不要这么矫情!
景榷肚子饿了,来到客厅的厨岛,果然看到粥和水晶包,还有一个瓦罐。
“嗯?”景榷打开盖子,鸡汤的浓香飘了出来,显然这不是外卖,是梁叶自己炖的。
景榷将鸡汤倒出来,看到了虫草,眼皮顿时跳起来。
他与梁叶因缘际会的起始就是虫草汤,梁叶这时候炖给他喝,是在给雪云镇那一段招魂,还是说……你需要补一补了?
景榷不服气地喝着汤,很鲜也很淳朴的味道,不知道梁叶一个苦命黄瓜,哪里学来的煲汤本领。
景榷这几天在别墅那边都没有睡好,有点认床,有点对妈妈不好意思,今晚终于睡了个好觉,早上去永庭都精神抖擞。
汪秘书眼尖,一眼就看出他们景总不太一样了,汪秘书放纵日吃得在地毯上打滚儿就是这样容光焕发。
“景总早上好,昨天吃什么好东西了?”
景榷大惊,一霸总一秘书就这么在电梯里一人有八百个心眼子地对视,苗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左看右看。
生怕被下属发现自己昨天做了什么,景榷一整天都装着清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结果下午在茶水间外面听到覃洲工作室的留守人员八卦:“大老板怎么又冷得掉冰渣了?节目里不是被助理小哥融化了吗?助理小哥啥时候来一下?没有他,大老板都要成冰雕了!”
景榷:“。”
你们都是沙雕。
梁叶昨天说有项目要忙,景榷以为他今晚还是得在机房过,一边放松,一边又有些失落。
食髓知味这种事,居然也发生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