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缘分,正寻这一桩事,就自己来了。你问没问,那人家怎么样?男人脾气好吧。”

“家里老人都死了,他就是爱打牌,前头媳妇因为这个跟他闹别扭好多年,去年听说不打了关系才好起来,哪里想到媳妇就死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弟弟,都十来岁了,管不着了,过两年说亲自有他爹。”

“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这人家条件不算不好,怎么想着买媳妇?再娶一个不是好。”

“那个人也是怪,一来不想再生娃,应该是害怕前头媳妇生的受罪,也算有良心。就这一条哪家愿意嫁姑娘,二来又要长得好,还不是一般好,他人不是很大方,只有买了。”

阿妈思索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行,欢喜起来,“就是太远了,从这里过去城城镇镇路上走好几天,你一个人带她过去能行吗?”

“就是远了好,近了根子知道了有的闹。”

“我也说远了好,怕你路上不方便。”

李长根摆手道:“有啥不方便,决定了我就再访访,争取赶紧把她送出去,根子那活儿太危险。”

陈娇身子自从流产后,许久没缓过来,身上没有力气。又因为月子里受了寒,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一点小毛病郁积于身,难以恢复以前的硬朗。

那天,也是很平常的一个早上,她吃了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院坝边上的那颗枣树叶子早已落光,枯干上停着一层厚雪,大地一派肃冷,猪圈后面的竹林青青葱葱,对面山上空悠悠传来两声鸟鸣,天地落阔。小秋千还在墙上挂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干苞谷和干辣椒,喜气洋洋,年味儿在以极慢的速度退去。她无聊,多看了两遍,这就是她记忆中对于李家院子最后的记忆。

阿妈站在门边,手上提着一个包裹,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陈娇走过去,还没从她身边过去,阿妈拦下她。原来那个包裹不是阿妈的,是阿妈给她准备的,厚衣裳厚鞋袜。

陈娇听她说想把她转卖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阿妈微微低着头,“姑娘啊,你跟我家八字不合,继续处下去没什么好处,我们家里穷,想来你也一直过不惯。我是个不中用的人,这一亩三分地就是我的命。你也别怕,我没那么狠心,那家有三个孩子,你不用再受那折腾,那男人手上勤快,家里置办地整齐齐当当,啥都不用操心。你只要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兴许啥时候我去看你。等我死了,欠你的阎王爷都记着,做牛做马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