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玉长到二十多岁,除了景卫南,谁也没敢给他说过重话。他智商高、长得好、会做事、家世好,谁爱他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他总是习惯性地游刃有余,把一切事情的发展以及所有人际关系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习惯了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看着别人,然后揣摩对方的心思,玩弄、利用。
他最不觉得喻圆有能力离开他,甚至戏弄他,结果却偏偏是喻圆摆了他一道,还要和他恩断义绝。
喻圆还真是长进了,学聪明了。
景流玉脸色难看至极,摔了手机,把桌面上的东西狠狠扫落在地,又踹翻了身边的桌子。
心中怒火像岩浆一般喷发,迅速焚烧了他的五脏六腑,烧得他理智全无。
景流玉不止愤怒,还有丢脸,他整天好声好气哄着,这是把人哄的反了天了!整个京市但凡有头有脸的,不说包养,即使是结婚了,哪个不是在外面各玩各的,他自认为已经做得不错了。喻圆竟然算计他!
即使他一开始骗了喻圆,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非要把那种照片弄得人尽皆知?
景流玉抬手又摔了几个瓷瓶,也没有丝毫的冷静。
小王还是第一次看到景流玉这副模样,眼睛都红了,疯了一样砸东西。
他站在书房外面迟迟不敢进入,好不容易等景流玉稍微冷静一点,才敲了门,把查到的资料递给他,小声询问:“还要想办法把人带回来吗?”
景流玉翻了翻,是喻圆最近一个月的出行记录,以及见过什么人。
他一看,气血又一下子涌上来,怪不得周平平什么都说了,也怪不得喻圆有骨气离开他。
合着喻圆找到家里人了,家里人好死不死还是周平平!
他手指死死抓着纸张,露出泛白的骨节,许久之后缓缓松开,似乎是恢复了平静,把文件扔回去,语气冷若寒潭:“用不着,他早晚会自己回来。”
喻圆被他养的娇气坏了,衣食住行都挑剔的很,周家养不起他,由奢入俭难,亲情当不了钱花,抵不得饭吃,何况周家还不止他一个孩子,在外面过不下去苦日子,就会眼巴巴回来了。
盛怒过后,景流玉的思绪逐渐恢复清明。
公司邮箱的邮件被删除,没几个人看过,景和清和景闻庭那里不会泄露,照片的影响是可控的。
在喻圆学聪明了很多,没有一开始就头脑冲动地把照片弄得全世界皆知,只是让景流玉丢了脸,又拿着把柄恰到好处地威胁了景流玉。
视频的确不能流传出去,否则将是巨大的丑闻,连董事离婚这样的消息放出去都会影响股票涨跌,何况是他的性取向和色情录像,必定会让集团伤筋动骨。
喻圆并不是事件里的不可控因素,他势单力薄,只要发了立刻就能压下,根本造不成影响,背靠沈祁川的周平平才是。
景流玉生活健康,饮食清淡,并不是个嗜好烟酒的人,除非应酬上避无可避。
凌晨四点,头痛让他难以入眠。
二楼的吸烟室里,烟雾弥漫,他连着点了三支雪茄,蒙特二号的烟草夹着别具一格的淡奶油香,甜蜜中和了苦涩的木质风味。
他以往尚可接受,现在却觉得烦躁寓此言。,若有若无的甜香总令他想起喻圆,让人火大。
酒精和大量的尼古丁安抚了他的神经,景流玉趋于平静。
他长腿交叠,坐在宽敞的沙发里,在天微微亮时,感到了些许的昏沉。
别墅里没有人,宋阿姨他们还没有上班,楼下门铃响了,只能景流玉亲自去开。
喻圆把自己弄得脏兮兮、乱糟糟的回来了。很暖和的天气,还穿着走时候的那身羽绒服,站在别墅的门前,想进不敢进,只能无措地捻着一点点衣服揉搓,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像只掉进泥里又爬出来的脏兮兮小狗,对着他摇尾巴。
景流玉要赶他出去,喻圆吸了吸鼻子,抱着他的胳膊吧嗒吧嗒掉眼泪,很委屈地说:“景流玉我错了,让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