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陷落梦里,鼻端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一道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手术室门口,走廊上还留有鲜红的血迹,他很害怕,不停的往后退,像要逃跑,可是双腿却灌了铅,一动都不能动。
接下来是最让他恐惧的场景,苏郴捂着耳朵不想听,可那些话穿透耳膜不断重复,病人垂危,下半身瘫痪,危险期尚未度过……
猛地挣扎着坐起来,额头汗湿湿的,剧烈的喘息着,许久才看清眼前。
穆燮走过来伸手抚摸他的额头,“醒了?烧退了吗?”
苏郴慢腾腾的用双手捂住脸,心里燃着的火直烧。
穆燮坐在他旁边将人抱住,“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嗓音都是哑的。
穆燮身上的味道包裹着他,让苏郴逐渐镇定下来。
“我熬了粥,吃一点?”
苏郴点点头,脸色还是苍白的。
就着穆燮的手喝了半碗粥,躺下再次睡着,半夜下起雨,淅淅沥沥的洒在窗外的芭蕉叶上,穆燮怕他再发烧,整宿没睡,一直陪着他。
第二天穆燮带苏郴去医院扎针,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把他们两个认出来并且发到了网上。
所以,当天的针还没扎完,黎绍齐的保镖就把他堵住,苏郴闭了闭眼,像是松口气,又像是早就预料到,黎绍齐那个人对他的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强。
“穆哥,我可能需要回家一趟。”
穆燮听他这么说无法拒绝,只能说,“我在影视城等你。”
苏郴想起导演说的后宫戏,更加头疼,上车不久就又睡了,再次醒来,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周遭换成广藿香的味道,还有菩提持珠反复拨动的声音。
窗外阴沉,可能又下雨了,黎绍齐坐在黑暗里,苏郴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很生气,以前小的时候他还会顶嘴,自己的身体,轮不到黎绍齐管,可现在,他们形成了一种变态偏执的默契,那就是无法忍受对方身体出现任何损伤或者病痛。
“我饿了……”
苏郴先打破平静服了软,轮椅滚动的声音在雨声里很清晰,出现在光线下的男人眼底尚有余怒,“生病还不知道回来?”
下一句紧接着斥道,“非要我去找你?”
苏郴垂着头,四肢发冷,这是发烧的前兆。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踩过的沙砾般难听,“黎绍齐,你那天为什么非要半夜赶回来?”
黎绍齐眼神微冷。
苏郴情绪跟着热意一起上头,终于问出口,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踩到了黎绍齐的底线,所以急迫的想知道真相,“出车祸的那晚,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开车回来?”
他盯着黎绍齐的眼睛,眸色血红的追问,“就为了给那个女人过生日?”
苏郴跪坐起来,苍白的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带,倾身攥紧黎绍齐两侧的轮椅扶手,“你知不知道,我想杀了她……”
如果导演看见他这个眼神,就会发现,现在的苏郴比当初拍摄贺宗那场最后的杀人戏份更加疯狂阴鸷。
黎绍齐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神都恢复平静无波,对于他的话像是没有听到,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病好受罚。”
苏郴重新跌倒在柔软的床上,抬起胳膊用手背遮住眼睛,触及到湿润之后才转身蜷缩着睡过去。
家庭医生每天都会过来,但是黎绍齐没有再出现,等他病好了,才在深夜被黎绍齐叫到书房。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受过检查了,听见黎绍齐说,“脱光。”
苏郴把睡衣脱掉搭在花梨木的扶手椅上,分开双腿,任由冰凉的探镜插进花唇中。
冷不丁的被插入,太凉了,也太冷,禁不住的打哆嗦,闭紧嘴没有发出声音。
不远处屏幕上发出的光照在黎绍齐轮廓分明的脸上,苏郴看着愣神,直到他把东西抽出去,说,“明天让人送你回片场。”
苏郴站起来把衣服穿好,临走之前看向被阴影吞没的男人,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