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方的江行昃注意到，瞳孔猛缩，一把拦住要上前的逸京。

逸京：“你……”

“别上去，他状况不对。”

那张失去血色的苍白脸颊，沾染的痕迹如未干的殷红墨痕，被乌黑碎发遮掩的阴影下的瞳孔失焦…

他没有失去意识。

段时利之所以带着人，是在压制着Alpha失控的精神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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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大概商何最清楚不过。

在虫族袭击的第一刻，除了及时赶到的季瑾，他是第一个抵达案发现场的人。

“季瑾。”商何说：“你说的那个孩子不会有事，现场未检测到任何DNA残留，换句话说，没有人伤亡的证据。

你赶到得很及时。根据你的描述，当时有人会去接她。她可能提前离站，或是在混乱的人群中被接应者带往了安全区域。”

“但找不到人。”

商何的神色微顿，“已经尽力在找了。”

他等待着Alpha的下一句话，准备接着说出一些更具权威的话来让对方冷静下来，可是当他再次看向对面。

“我知道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季瑾抬首，坐于会议桌前，他的视线穿过重重投影屏幕。爱若拉星的全面警戒一览无余，商何作为在场唯一的五大军团现任成员，拥有最高权限，可以调取整颗星球的监控画面。

季瑾：“长官，找到了能否通知我一声？”

商何定定地看着他：“那是你的朋友，你有权得知。”

“那就好。”

季瑾顿了顿，低声道：“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商何摩挲着桌面的手指微微一摁，神色稍动，终是忍不住喊住那即将走出会议室的Alpha。“季瑾。”

“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季瑾感到十足的荒谬、可笑。这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产生感到荒谬至极的情绪。

第一次，是在被自己误打误撞上了军训而蠢到了。

他还需要提醒吗？

人，是在他面前消失的。

他甚至还记得那画面。那是一种直觉、似一种刻在基因之中的应激反应，再次激起他的回忆，令他头皮发麻。但这次，恶意不是朝向他。于是他毫不犹豫，乘搭上了飞行器前往那颗星球。

人群的尖叫，乱作一团。

那是一只生有锯齿的怪物。

钢铁般的双肢扭曲成笔直的线条，仿佛某种违背生物常理的机械造物，而那张锯齿嶙峋的血口

当他赶到的时候，只剩满地血海。

好冷。

季瑾忽然觉得，好冷。

在热气蒸腾的淋浴室里，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就连手指都被冻僵了，难以行动。洗掉的每一丝血迹分明不是他的，可是他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意。

原来是…

他缓缓垂下眼，花瓣被碾碎的液体顺着指间缓缓流下。

口腔、眼球、耳朵，不止五官就连肌肤似都渗透出了丝丝鲜红，并且愈发浓烈。狂暴之意蔓延全身，痛不欲生。季瑾却一动不动，乃至不泄露一丝精神力。

他甚至没有合眼，视线直直地、一瞬不瞬地凝视光脑里的一行字迹。

[奇迹花，对人体无害。]

下一行：

[对虫族产生的作用：不限于狂暴发泄至死。]

与回忆中逸京提供的内容相互重叠。

虫族，是深蓝星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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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旋，可能不存在。

这一切，或许只是他脑海中的一场幻想。

收到这条通知时，附带的还有一封心理医生的预约单。距离那场友谊赛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几所军校的学员各自返校，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