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挨着窗边不远。
淅淅沥沥的雨声陷进她的梦里,要她的梦里也是这样的雨。
大概是终于填饱了肚子,她梦到上辈子,她人生最后的那段时间。
她当时生了重病,因为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买不起药,却用为剩不多的钱请自己吃了一顿大餐。
那顿大餐和今日早上吃的一样丰盛,摆了满桌,服务员问了两三次有几个人吃,邱绿都如实回答,一个人。
她一个人坐在饭店里吃了好久,哪怕当时她吃不出什么味道了。
咀嚼饭菜的时候,好像可以尝到药的苦涩,却吃不出什么饭菜的香味。
但她还是一直在吃,吃到肚子快要撑爆了,生怕没有下一顿了似的。
和如今一样,撑得很难受的地步。
外头越下越大的雨拉扯着她的思绪,邱绿整个人都埋在被褥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点怪异的时候,她睁开眼,想要翻身,却觉得身体有些奇怪,像是被固定住了。
邱绿还没回神,睁眼一看,就与头顶一双老迈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邱绿:……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古怪。
邱绿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缠着麻绳。
邱绿:……
她彻底醒过神来了,破音询问。
“……你、你在干嘛啊??”
一觉醒来自己被绑住了。
老天爷。
神经病啊!
丰充用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着她,“殿下要我带你过去一趟。”
话落,邱绿就像个麻袋似的被丰充给提了起来。
这力气吓了邱绿一跳,丰充的外形就是个放在现代甚至会被尊老的老头子,但提着她就像提个不重的麻袋一样轻松。
“啊?”
第18章
邱绿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是该惊愕她居然能出这间殿门了,还是出就出,为什么还要这么五花大绑着她。
“我、”疑问点实在太多了,邱绿被丰充扛在肩上,问了个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问题,“我要出去的话,只能这么出去吗?”
外头正下雨。
丰充带邱绿走入廊下,邱绿很久没有闻到外面的空气了,哪怕只是这样潮湿,泛着雨水土味的空气,也让她觉得心里很敞亮。
“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邱绿:?
丰充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也在询问她,并没有指责的意味。
她就说怎么忽然这么奇怪。
她这时要被带去受罚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丰充刻意走得很慢,“殿下说你骗他,你可有什么头绪?”
骗他?
“他又往我头上扣得什么屎盆子!”邱绿快要气死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骗过他什么!我怎么敢骗他?”
被他发现恐怕她命都会没有。
邱绿是真的不敢骗他,也没有心思骗他,明玉川对欺骗十分敏感,邱绿总觉得他像一面能映照出他人心绪的镜子,虽然更多的时候是他多疑,但也经常能猜对人内心深处的所想所思,这让人很不寒而栗。
邱绿觉得,这大概是因为他总是习惯站在最恶的角度去揣摩他人有关,将他人内心深处的恶意拉扯出来,例如邱绿,在只认为对方是个温室花朵时,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欺骗他,可邱绿不喜欢欺骗,所以才作罢。
想必如果她是个擅长欺骗,不诚实的人,一旦被其发现,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绿奴,”丰充叹了口气,因为明玉川几乎每日都要去看她的缘故,邱绿住的偏殿距离主殿很近,哪怕丰充有刻意放慢脚步,也快到了地方,“殿下在你之前,养的是鱼,鸟,狸奴,再从前,多是一个人下棋,你勿要对殿下说谎,也勿要对殿下油嘴滑舌。”
丰充说着,忍不住想起从前那只会学人说话的鸟雀。
当时殿下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