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互不打扰地过了两天后,又到了沈明煜做兼职的日子。当天下午,他乘地铁去了向常雨森介绍的洗车店。

“来啦?”

洗车店老板姓樊,是个胖胖的、笑起来像弥勒佛的中年男人,身高比沈明煜矮了一头,看起来很好说话,眼睛一弯就让人心生亲近,“雨森说你们要考试了,不是说可以休息一周嘛,可别耽误你学习呦。”

“我复习的差不多了,”沈明煜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下:“反正晚上没什么事儿,我做的还不太熟练,正好跟樊哥你熟练下业务。”

是个能静下心来认真做事的好孩子。

原本樊哥招沈明煜就是看了常雨森的面子,没对他的业务能力有什么期待。

没想到这两周看下来,小孩儿态度很好、学得也快,已经可以独立洗车了,让他对沈明煜的看法也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樊哥闻言笑得更真切了些,小小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线,“那你换个工服,和我来。”

“上次你已经会用水枪大致清洗了,学的很快,”说着,樊哥拿水枪在作为演示的车上滋了几下,转头对沈明煜讲解:“但那就是大面儿上的囫囵个儿。清理完之后才是真正难的地方来这儿的大多数都是豪车,那些门缝儿啊、车窗边啊,甚至车标,都得用我这种毛巾擦得干干净净的……”

就在樊哥和沈明煜一个讲一个学的演示过程中,一阵高亢激昂的马达声存在感极强地由远而近渐渐传来。

“估计是来洗车的客户,”樊哥跟沈明煜对视了一眼,叮嘱他道:“我先去接待,你在这儿练习下我刚说的,最后清理的时候牢记不要反复擦。”

“好。”

“帅哥们晚上好,请问是来洗车的吗?”樊哥看着跑车上下来的四个年轻男孩,目光不动声色地上下滑了一圈儿,笑盈盈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樊哥的问题后,几个男生却爆发了一阵巨大的哄笑声。其中穿黑夹克的那位更是像听到了什么绝佳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去。

樊哥更是一头雾水地立在原地,只得附和着尴尬地笑了笑。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穿着蓝色工服的沈明煜听到声音后,却如遭雷击般僵住了身形,手中的洗涤工具重重跌落在了地上,清洗剂里面的液体无声地流了一地。

“哎呀,洗车嘛,也不是不行,”黑夹克少年掏出了一根烟,咔哒一声点上,故意对着樊哥的脸吐出了一个烟圈,轻佻地拍了拍男人的脸,“一会儿你别多管闲事,等哥儿几个玩爽快了,自然会照顾你生意的。”

“咳、咳咳……”樊哥被烟呛得直咳嗽,还没等想明白男生话中意思,就被其中一个男生铁钳般地按住了身体,被迫通过扭住他头的力度,眼睁睁看着剩余的三个人走到了沈明煜面前

“彭!”

穿蓝色工服的人被夹克男揪着头发,狠狠地按在刚才那辆演示用车的引擎盖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好久不见了,老、同、学。”黑夹克一边一字一顿地说着,脸上带着古怪的微妙笑意,下巴朝一旁的水枪点了点,旁边的人坏笑着,心领神会地举起了水枪:

“来给咱们科大退学的二椅子天才,来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吧~”

哗哗

随着黑夹克的话音落地,水枪中湍急的水流对着沈明煜的脸兜头而下,另一人在一旁狠狠地抬起了他的下巴,有部分没入了沈明煜还在呼吸的口鼻,让他不自觉地呛咳出声。

“咳……放开我,咳咳!!”

随着水流不断地喷涌,沈明煜咳得愈发撕心裂肺,旁边的三人却发出了兴奋的怪叫和大笑声,让人联想起某种返祖的类人生物。

原本还在黑夹克手上拼命挣扎着的蓝衣背影,随着水流浇脸的时间不断拉长,沈明煜的声音渐渐被水流声和大笑大叫声淹没,身上的蓝色工服被泅湿成湿淋淋的一片,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