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之人,视其为牲畜噬主;而理智尚存之人,则定会对朝中施压要么叫李乐训撤军,要么叫她受后方拖累,绝不愿叫她连占多城。

这时,徐徵便不能再知情不报了。

徐徵算准了时间,加急战报从高潭送往临康,正巧比青国王庭的战书,要早上半天。

正赶上官家三日一次的早朝。

徐徵这封信,写得颇有文采字字属实,但经过他一双妙手润色,即便叫信使战战兢兢地念出来,也难掩昂扬澎湃。

信里李乐训出兵的理由,冠冕堂皇:

说是见一青国商队,偷偷将五剑叶贩入民间,毒残毒死许多人,侥幸能走的人,虽遁入山林求生,但仍戒不了那毒草。不仅如此,还将魔掌伸入李乐训的队伍里。她为追寻此毒商踪迹,不得已越过瀚河。

这不算谎话。

五剑叶确实毒害了萨埵教不少信徒,而这些信徒确实栖身山中岩洞。也确实有青国使团,以商队的名义,妄图同李乐训商议五剑叶贸易。

他把青国使团遇害的前因后果,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至于战果,更是大书特书。

着重渲染李乐训奔袭涡门,三日便突破狮嘴关,深入北方腹地,连连得胜的勇猛功绩。

虽除了涡门告捷,他并不知晓前线具体的情况但他算着日子,认为等信送到临康,其后所叙,应当成了真。

最后,也是最激动人心的部分,是对官家的吹捧。

徐徵将他比作尧舜,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贤君雄主。山河破碎,是官家力挽狂澜,在风雨之中挑起重担。而李乐训这次向北,能够捷报连穿,都是多亏了官家的英明决策。是我朝之福,是万民之福。

当然,徐徵也不忘抽空为自己矫饰。找了些借口,诸如战事紧急云云解释为何李乐训出兵之时,他知情不报。

这封战报一出。大多数人面上都现出激动的神色。

尤其是上首的官家。

他虽被青人打怕了,宁愿以河为界,苟且偷生。但他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愿做那卖国的罪人。而此刻凭空蹦出一位能征善战的名将,他心中那点复兴的期望,也免不了要死灰复燃。

甚至站起身,跑下御座下的阶陛,极不体面地抢过信使手中的战报,自己将李乐训涡门大捷那段,高声念了出来。

一边念,一边拊掌大笑。

吓得主和的王太师一系,只敢低着头,藏起面上忧色,一声不吭。

直至半日后,青国的战书也到了。

王太师与青人关系微妙,战书捧在手里,面见官家,声气都足了许多: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青国王廷震怒,说是我们率先违背了和约,他们便要堂堂正正地反击。还说到时他们大军压境,定要我们痛哭流涕地求饶!陛下,他们是冲着临康而来的!”

要在平常,这番恐吓确实能捏住皇帝的七寸。

但徐徵终是更懂君心,比他多算一步,抢先将人灌得飘飘然。

什么风险都不在乎,只沉醉于反攻北岸的幻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