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几个人如果在学校还纠缠你,记得要和家长讲。”
温知聆慢半拍地应一声好。
看她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谈既周是真有点费解,“你这性子,小时候没被欺负过吗?”
温知聆嘀咕:“哪有那么多爱欺负人的。”
他就笑笑。
多了去了。
上车坐好,温知聆和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司机对淮城很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址,说可以先送谈既周回酒店,之后再送温知聆,这样路线正好可以顺下来。
谈既周说不用,“先送她,我不着急。”
他这样要求了,司机自然按规矩办事,反正油钱不包括在工资里,也是这位谈少爷报销,绕点路没什么大不了。
今天的运动量能抵得过好几节体育课,温知聆一放松下来,便开始感到困顿。
返程途中,她一句话也没有。
她靠着座椅看弥漫的夜色,车窗像一面放映幕布,时而有城市光景一闪而过,时而倒映出一旁谈既周的身影。
他没有丝毫倦态,闲适的和朋友开了一把游戏,腕间的表盘在昏暗中流离出极有质感的光晕。
温知聆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她忍住困意,转头问谈既周:“我可不可以开一点车窗?”
谈既周分出目光,“晕车?”
她摇头,“我很困。”
“那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一局游戏结束,段柯催促他继续,谈既周抽空看了眼身边的温知聆,因为整个车厢安静得让他以为她睡着了。
但是没有。
她只是在发呆。
谈既周关了手机,找她说话,“那个印章,我下个星期给你。”
“好,我不急着用。”
温知聆坐直一些,眨眨眼,竭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谈既周问:“还困吗?”
“有一点。”
几分钟前刚经过一个广场,离她家没多远了,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家。
温知聆感觉和人聊聊天好像会稍微缓解一些。
于是她将注意力放在谈既周身上,“我可以问你……”
他用两个字截断她的话音,“问吧。”
温知聆便像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谈既周答得干脆,“是方老师起的,周是万事周全,既字没什么具体意思,用来配平仄的。”
名字里配平仄。
温知聆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她的困意烟消云散,觉得很有意思。
她小声念,“既周,谈周,谈既周,谈周既……”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人家的名字换着法儿的,翻来覆去读了好多遍。
温知聆忽然哑声。
她抿住唇,慢慢朝谈既周看过去。
他的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好笑地支着脑袋垂眼看她,估计是觉得她无聊吧。
这会儿看她停下,还不忘问她的研究成果:“怎么样,哪个好听?”
温知聆的脸有点热起来,讷讷道:“谈既周。”
这时,司机将车速降下,“小姑娘,你看这是到你家小区了吧?”
温知聆抬眼看车窗外,点点头,“嗯,到了。”
她背上书包,在下车前对谈既周说再见。
谈既周说:“到家记得给方老师发个短信。”
还有,“下周见。”
下周见。
这个期限让温知聆连续一周都在期待周日的国画课。
到了这天,依旧是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