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璟的语气沉了几分,他向后倚靠在椅背上,朝着门的位置颔首,“出去,立刻。”
何言攥紧了拳头,冷笑着朝我走过来,在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停下步子,用极其淡漠的声音对我说,“薛宛,我警告你,如果你公私不分,辜负了程总对你的信任和包容,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哪怕被蒋华东报复,也要你付出代价。”
我身子一颤,我从他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和冰冷,早就听说何言成长在大山里,家境贫寒父母亲染疾,程毓璟在一次跟随他父亲代表程氏集团捐助希望工程中了解到了何言这个人的存在,于是从高中时期便一直资助他学费和生活费,他父亲去世程毓璟出了全部的安葬费,何言大三就入职程氏,一上来便是高职助理,七年的助学之恩,葬父之情,以及慧眼提携,让何言对程毓璟的忠诚到了一定程度,都说黑帮之人最重义气,也许何言和程毓璟就像是裴岸南对蒋华东,深刻到生死跟随。
如果我真的辜负了程毓璟,他一定能不惜一切哪怕自毁前程都要杀了我。
何言说完这些便疾步离开,我呆愣在那里良久,直到程毓璟再次喊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我走到桌子前面,从包内摸索出那份报表,双手递到他掌心,他接过后翻开看了看,
非常温和的问我,“现在时间方便吗。”
不要说方便,就算我急着去看病,我都不会拒绝程毓璟任何要求,我摇头,“方便。”
他点点头,将报表重新递给我,“这一份你送到程府,何言现在对你有些误解,为了避免你和他同乘一车会觉得尴尬,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交到我父亲手中,告诉他这是南郊地皮相关的支出和亏损。”
我拿过来后对他说,“程总,这一份是会改变数据的,我已经求过蒋华东,他答应替您出面,向土地局的人施压,争取全额退还,毕竟是土地局的人有所隐瞒,尽管可能是蒋华东授意,但他们既然听他的,势必是有什么把柄被捏住,再听一次也理所应当,而且他答应我了,就一定会做到,再等一天行吗?他在股东大会上已经提到了这件事,大概今明天就会动作。”
我说完后忽然想到了面色苍白还躺在医院的林淑培,“可能会稍微晚一些,三天,最多三天,他太太住院了,忙完这些他会去办这件事。”
程毓璟沉默着听我说完,忽然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说,“你为了我的事,求了蒋华东是吗。”
我垂下头,余光看到何言就在门外,他似乎和那名刚出去的经理在交谈什么,偶尔目光往办公室内扫一眼。
我说,“不算求,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求,只是我提出来,他会替我做到。”
程毓璟始终在沉默,良久他忽然对我说,“我不需要你为了我的事求他,我不会接受他的帮助。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亲自解决。不管你最后选择谁,至少现在,你心里倾向他,在感情中,你如果总是开口求对方,会让你自己变得廉价,我希望你选择我或者他得到的结果,都是幸福的。你明白吗。”
他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移回文件上,我看着他,他似乎又瘦了些,董事会在向他施压,程府那些根本算不上家人的人还在不停的为难他,而他唯一的一点动力,大概就是我会在最后感受到他的认真选择和他走。
我咬着嘴唇,所有要澄清的话忽然哽在喉咙,其实来的路上我就打了腹稿,我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要说清楚,我离不开蒋华东,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我们之间的结果又如何,我现在放不下,如果我没有努力和他在一起过,我以后一定会后悔,因为这世上并非每一次都可以让你遇到深爱的人。
我不想让程毓璟继续这样可能根本没有希望的等待,我想和他回归到单纯的上下级,我愿意陪他面对所有风浪与打击,看他重拾自信指点江山,却唯独不能做到回应他的感情。
可我现在说不出口,我无法面对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无法讲出对不起三个字,我不能再打击他了,一点也不行。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