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亲自到局子找他们头儿解释这件事。”
我跟过去拉住他的手,他蹙了蹙眉头,“那边太乱,我让古桦送你回家。”
那名手下说,“华哥,古助理开车离开了,我上来时和他正好碰见,现在估计已经走很远了。”
我眼巴巴看着蒋华东,他大约不放心别人送我,怕半路上遇到麻烦无法保护我,答应带着我一起过去。
他亲自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非常深沉的夜色,我说,“最大的赌场是在澳门和漳州吗。”
“每个城市都有,有的地方含蓄些说是棋牌室,有的地方直接挂名赌场,赌场更大些,赌注也是高额,一般运气不好的赌徒,直接就倾家荡产。拿房子或者老婆妻子给高利贷的堵债。有的直接卖到发廊也卖/淫窝点,赚够了钱还债为止。”
我摸了摸发冷的手臂,“会出人命吗。华东,我怕你会出事,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陪着孩子长大,我们不要赚钱了,这些都不做了,我们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城市,谁也不会追杀你。”
蒋华东开着车,他目光平淡望向前方,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肩膀,“到了这一步,我无法回头。如果我卸去了这些势力,没有人会忌惮我,我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不要说你和孩子,但我会答应你,尽我一切能力,让自己脱离危险,渐渐摆脱这些,不让事情变得更糟。宛宛,我会陪你到最后。”
我看着蒋华东轮廓很深的侧脸,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折射出非常惊人的寒光,我不知道他到底有过什么过往,有多么血腥和不堪入目,我愿意放弃这一切,只想他能平安。和我过简单的生活,而不是每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连睡觉都会害怕被人追杀。
我以前在想,他非常风光,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后来跟着程毓璟,我渐渐体会了商人所谓的友谊和联盟多么脆弱,当利益发生冲突,彼此恨不得取了对方性命。当利益发生共存,又恨不得好得像同胎兄弟。
阴险奸诈,虚伪自私,疯狂阴狠,狡兔三窟。
他们有一张张无法撕掉的面具,各自掩盖住最黑暗丑陋的面容,明争暗斗,血腥人性,每个人的地位都是一把利刃,刺破敌人的胸膛,得到那些不义之财,我不知道是否这些人午夜梦回都会做噩梦,从惊吓中醒来,想到那些无辜的牺牲品,然后非常不解的吸一根烟问自己,这些得到了,又能怎样,过得不快乐不踏实,即使在平静中也要防备涟漪四起,随时都有风暴席卷殃及。
权势是非常美好的泡沫,它有一个虚华的外表,吸引着这世上每一个人的追逐和目光,得到了权势,就得到了女人、地位、金钱和瞩目。
可女人不是真心,她被你权势所迫,强颜欢笑,地位是你心计下的战利品,随时会将你送到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金钱是肮脏又滚烫的,它并不该属于你,那些瞩目,又暗藏杀机,虚假不义。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千千万万个像蒋华东一样的男人,曾经没有依靠,只能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和骄傲的硬骨头求得生存再一步步爬到至高点睥睨天下,建立在无辜人和那些鲜血淋漓上得到的成功与骄傲。纵然别人渴求的全部得到,可怎样对旁人诉说自己这一生的遭遇。
我们到达华中赌场时,已经是深夜。
这座繁华的城市却永远不会入眠。